谢安充耳不闻,犹自望着自己干干净净的指尖,叹道:“王超你也是王家的人啊,怎么能少了你呢”
“大人饶命饶命啊”
“停。”
谢安忽然喊了一声,拖拽的两个人闻声停下了动作,王超自以为得救,吓得像一块破布似的挂在两个黄泉阁的人的手臂上。
“出卖同族也能这般毫不手软,像你这样的“人才”,丢到火里多可惜。”
谢安坐着不知想起了什么,回首看向肖北。那凄凄冷的狭眸半挑,唇边倒延出笑,只问他道:“我听闻他的发妻早亡,在哪里”
肖北恭了腰,回道:“城外乱葬岗。”
“乱葬岗”
“他以那女子和仆人私通为由,将怀有身孕的她活活打死,为的就是娶现任的夫人过门,他现任的夫人”肖北犹豫了一下,方道:“是谢家的小姐。”
谢安微微一愣,笑道:“是吗”
然后王超就在自己的耳畔听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那夫人想必是挺寂寞的,就将他拖过去,埋了,和他的夫人作陪吧。想必,你这么久不见自己的夫人,应该还是蛮想的吧,你可以好生的看看了。”
顿了顿,谢安看着王超惊骇欲绝的眼睛,脸上的笑未退,眸子里却满是寒光的慢慢地说道:
“将你欠她的目光,一次性,还干净。”
这分明就是要将自己活埋啊
“我”
王超直接被堵住了嘴,堂堂的王氏嫡子,未来的王氏家主竟吓得失禁昏厥,肖北皱着眉挥手,让人赶紧再拖远点,免得刺了自己的眼又碍了谢安的鼻。
谢安起了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
“去门口吧,真正的好戏才刚刚上演。”
忽然,耳畔传来的脚步声唤回了肖北的思绪,冷厉的目光却在扫到晏明修时,微微一滞,随即就缓缓地退去。
“你怎么”
“嘘。”
晏明修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目光投向远处的谢安。
“我去看看。”
说罢,晏明修便缓缓地走向谢安,走到和他差不多并肩的时候,晏明修停住了脚步,不多不少,正好落后谢安半个肩膀的距离。
“从很久以前,我就在想,我和你之间的这半步距离,究竟何时才可以消失。当我从南征的战场上回来的时候,我以为我已经做到了,可是很快我就发现,其实我还差得远。我记得很清楚,你当初就我母亲时便说过,我们有缘分。我想了很久,我们之间的缘分到底在哪里。现在我想明白了。”
晏明修侧头看谢安,眸子牢牢盯在他脸上,盯着他冒出了青色胡茬的侧脸,盯着他幽深的双眸,山水般恬淡的眉眼,将他面容看的清清楚楚,唇角终于不明意的露出笑,让人生冷。
“你是活阎王,我是小阎王,我们有缘分。”
谢安还是一言不发,晏明修也不指望他回答,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我知道你和王家有仇,我知道你的母亲是被王家的人害死的,假如我的母亲和你一样,我想,我会做和你相同的事情,甚至更过分。像我们这样的人,尚有牵挂。报仇,无非两条路。要么,斩草除根,要么,就干脆自己忘了。”
“我来,只是有两件事情问你。第一件,相信我不说,你也能猜得到。至于第二件,你就权当我无聊好了,你为什么要加封楚王依你的性子,按理不会献这等还未开打便自降士气之计。”
谢安缓缓地叹了口气,僵硬的动了动脖子,侧头看着晏明修。
“你知道,这里,是谁的墓吗”
谢安枯站一夜,说话的声音嘶哑难闻,晏明修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小土包。
若是谢安不说,任谁也想不到,这个小土包会是一个人的坟。
“我我并不知道。”
“这是昔日的京兆尹秦大人,你听说过的,在长安,曾被人称作刚直不阿的再世青天,大贤良,大忠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却也太直硬。他只忠心于这天下的芸芸百姓,却不愿追随声名高盛的世家大族。王俊说:“既然不能为我所用,那他就没有任何用处了。”那就安个贪赃枉法的罪名吧,拘禁在他曾一手掌管的京城大牢中,连狱卒都是他一手提拔的手下。其实只要点个头就没事了,他依旧做他万民称颂的青天,大理寺的官位都给他留着呢。三轮鞭刑过后,被折断双手双脚的他却倔强得不曾将头颅低下半分,周身皮开r绽,不见一寸完肤。蘸着盐水去他为清理伤口,不见他丝毫动摇,自己的手却颤抖了。至死,他的头颈都是直的,双目圆睁,用尽一切方法都不见效。不敢将他的尸体给他的家人,最后一把火,烧成了灰。”
谢安说的人,晏明修的确听说过,但是却完全不是谢安说的这般,而是截然相反的因为贪赃枉法,晚节不保,后人唾骂。
晏明修眼前的景象水波般荡漾起来,周遭的环境不再是凌乱的十里坡,而是一间y暗狭小的刑室,对面的男人一脸血污看不清模样,一双瞪得滚圆的眼睛却亮得刺眼,他在大声喝骂,脖子伸长得似乎快要将喉头撕裂:“王俊你丧尽天良王俊你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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