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大周,诚可谓是内忧外患,大周天子昏厥,难以理朝,众皇子夺嫡之争愈发激烈,兼之江南叛军虎视眈眈,早些年已安抚妥善的西北一带,更是渐渐变得不稳起来。
本以为叛军会趁机长驱直入,谁料忽然之间,士气高昂的叛军变得恍若一滩死水般的安静,这倒是给了焦头烂额的大周一个喘息的机会。
成德二十一年三月初一,大周天子昏迷在龙榻之余,下诏令丞相晏平江、御史大夫晏何钦,会同六部、九卿,选定平叛将军,择日出兵平乱。
无论对众皇子还是对端王而言,这都不是一个好消息。
皇上病危,又无太子,龙椅更迭,似乎近在眼前,这样的一个泼天的军功无疑是一大助力,可是现在,以军功封王的楚王正在建康,这就意味着,一旦楚王得到这个机会,一举得胜,那皇位就会落入他的手上。
几乎是诏令下来的当天夜里,所有的皇子王孙都不约而同的决定,要暂时摒弃前嫌,一致将楚王排除在平叛的将领的名单上。
所以一早的朝会上,就出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众位王爷众口一词的反对楚王出征,理由更是千奇百怪,最后领兵的人选难定,只好先说另一个严肃的问题。
粮草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现在的大周被占了甘南驰道,少了鱼米之乡的江南米粮,军中的粮草不足,何谈出征
有人当即便提出要世家捐粮,然后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一般,大殿上的世家官员与寒门清流顿时就吵了起来。
一方骂着,世家子弟,膏梁纨袴,决疣溃痈,玩弄权术,另一方,就骂蚁羶鼠腐,趋炎附势,上不了台面的泥腿子。
正当众人吵的是脸红脖子粗的时候,一名站在世家队伍中,却始终没说一句话的青衣小官,淡淡的插了一句
“何须这样吵闹,筹粮的话,最近建康城中不是来了一个天下首富吗。”
他话音一落,顿时大殿里静的落针可闻,众官皆看向说话的方向。
这个青袍的年轻官员生的极好,丰神秀逸,漆黑的双眸神采奕奕,站在那里身姿挺拔,自成一景。最奇异的还数他露在官帽之外的头发,漆黑的青丝中偏偏夹杂着一缕白发,格外的引人注目。
这个人是王家的人,而且还是由皇后亲自举荐任官,虽然只是小小的七品官,但是在中书省任中书舍人,整日伴在皇帝左右,日后一旦升任中书侍郎,地位就可以说是一日千里。
周扶远盛怒之下,曾下令免了王家三品以上的官来上早朝,所以现在这偌大的太极殿,王家的官员倒是只剩了他一个。其余官低的也都多半有爵位在身,无法上朝。
晏平江缕着胡须,略带探究的看着他,缓缓说道
“王陌,你可知此次军粮所需数量极大,那位沈庄主未必会借。”
一直以来,晏平江等老一辈的官员,看沈云朝都是带着西北的,在他们看来沈云朝的所为,皆会与西北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找沈云朝借粮,无疑就是向西北自曝短处,在现在这样一个情势下,决计是不明智的一个行为。
王陌的反应很平淡,只见他笑了笑说道
“沈庄主的生意,江南地区也多有分布,江南起了战火,对于他来说可是一点好处都无,何不朝廷许之与虚名,换得他的帮助相必也非什么难事,最重要的是,大家可以不必再吵,然后共同商讨退敌之策了。”
“那你觉得,派何人前去游说合适。”
“大理寺少卿,谢易,谢大人。”,,;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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