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明修虽然一直都是那种不喜欢给人好脸色看的人,但肖笑知道那都是玩笑罢了,他一次也都没有认真过,但是这一次,肖笑知道他是动了真怒了。
龙之逆鳞,触之必反
晏明修的母亲就是他的逆鳞,就像沈云朝一样。
晏明修一脚就踹翻了桌子,眼睛变得通红,粗喘着就要冲出去。
“等一下。”
沈云朝拉开一个暗格,拿出了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塞到了晏明修的手里
“这”
“你今日没有化妆,此时回晏府,暴露了这一点,你和你母亲的处境会更加艰难,这是我帮你备着不时之需的面具,你戴上它,记住,要冷静。”
握紧了手里的面具,晏明修深深的看了一眼沈云朝,点了点头。
两个人一阵风似地冲了出去,沈云朝敛眉吩咐道
“小七,去看着明修,保他们母子不死。”
“是。”
晏明修一路都在心里反复默念沈云朝的话,努力想要保持冷静,可是当他听见自己的母亲已经被绑到家堂的时候,他一直努力保持的冷静瞬间就飞到了九霄云外。
他几乎是一路打到家堂,衣衫凌乱,嘴角带血。不知为何,它有一种很糟糕的感觉,俗语说母子连心,愈是这样,晏明修愈是担心。
当他终于推开最后一层阻挡的时候,倒在血泊里的母亲,让他目呲欲裂。
“娘”
晏明修扑到了她的身上,看着她身上的棒痕,和惨白的脸,颤抖的手不停的摸着她的脸,嘴里一遍一遍的叫着娘,眼里的泪水一瞬间就汹涌的流了出来,颤栗地发出动物哀鸣般的哭泣。
“哼还知道回来你”
“你打的你叫人打的”
晏明修双目赤红的冲着晏河钦便吼了起来,大有要把他活撕了的架势,晏河钦愣了一下,他长这么大,连自己老子都没这样对他说过话,现在是怎样,他被一个毛头小子,还是自己的孙子训斥了
“放肆逆子家法家法”
手臂粗的棍棒一下就打到了晏明修的背上,晏明修被打的往地上一趴,但即便如此,晏明修还是在倒下的一瞬间,把自己撑在母亲的身上,死死的护住了她。
任凭棍棒加身,动都不动一下。
山上,晏平江陪在皇帝的身边,不知是祭天的缘故还是什么其他的缘故,他忽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后辈,儿子就不说了,当初自己忙于军政,疏忽了对他的教导,现在活脱脱就是一个只知道念书的死板老头,至于孙子,也被他教废了。好在曾孙子辈中出了许多的人才,还有一个奇才。
但是一想到这位奇才的性子,晏平江暗暗叹了口气。
自从自己这个曾孙子的母亲病重,多处求救无门,落下病根之后,晏平江便逐渐感觉到,他越来越不服管教、不受约束,在他眼里,晏家的名号,一文不值。
若不是她那位性子温顺、知书达理的母亲日日嘱咐他,或许他早已离去,离去了这个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同时也感受不到几分亲人温暖,甚至还处处掣肘的晏家。
对此,晏平江是毫无办法,他只能私下里去接触他,尽量对他好一些,用仅存的一丝亲情维系着他与晏家之间的关系,但是,这能维持多久呢
“晏相,您的家仆来报,说是五郎那里叫您回去一趟。”
晏明修不可能叫他回去,这是晏平江留下的暗号,如果晏明修出事,就用这个理由来通知他。
晏平江通禀了周扶远,便马不停蹄的赶回了晏家。
当他赶到家堂的时候,晏明修已经被打的晕死了几次,全身都是淋漓的鲜血。晏平江又惊又怒,大吼道
“住手”
“父亲”晏河钦不解的站了起来,走到晏平江的身边,问道“父亲不是陪着陛下在祭天吗怎么回来了孩儿”
“你这是做什么他犯了何错,你竟要打死他吗”
“我”
“咳咳咳咳。”晏明修艰难的慢慢的挪动着自己的手脚,缓缓地站了起来,随手抹开自己脸上的鲜血,然后,冲着晏平江和晏河钦笑了笑,血流进眼睛里,将他的眼睛染得通红
“若我不死,有生之年,定要倾覆晏家,让你”晏明修修长的手指指向了晏河钦
“身败名裂。”
晏平江深深吸了口气,神色一凝,自他二十三岁辅佐如今的陛下,到今位居丞相已十余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但当晏平江看着那个孩子说话时的笑容和眼神,他浑身一颤,犹如置身于冰窟,冻彻心肺,恍惚间,好似有个声音在他心底响起
”这个孩子,留不得”,,;手机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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