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穿着黑衣的安保人员冲进就诊大厅,甩着警棍将混战的人群分离压制,场面很快得到了控制。
这一分神,再看向宋柏劳他们时,整个便成了一面倒的局势。
宋柏劳将人压在身下,单手揪住对方衣襟,一拳拳狠砸手下门面,指关节都染上血色。
小喽啰的武力在绝对王者面前不值一提,看来这么多年过去,就算不再年少叛逆,他当年打架时的狠劲儿却还在。
宋柏劳!我看他有些收不住手,怕他把人打死,连忙出声制止。
他一听我的声音便猛一静止,放下了拳头。
粗喘着从地上站起来,他抄了把散乱下来的头发,向我走来。
有没有受伤?他抬了抬手,抬到一半发现手背上全是血,只好轻啧着换另一只。
指尖碰触脸颊,他身上的凶性尚未来得及完全收起,眼尾甚至还有一滴鲜血,这会儿的动作却不可思议地轻柔。
我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也许是太过轻柔,从肌肤相触的那一点逐渐生出痒意,一路延续到心尖。
可谓是骚动心弦。
第六十章
【习惯真是可怕,以前明明不喜欢桂花味,现在一天不闻到反而觉得少了点什么。】
在医院自身安保的镇压下,就诊大厅的暴动很快得以控制。
骆梦白双手插在白大褂里,从大门外款款而来,脸上的金丝边眼镜反射出冰冷的光芒,淡定指挥着众人。
有伤的先治伤,没伤的等警察来了直接移交给他们,反抗的一律电晕。
她身后,李旬张望着探出脑袋,片刻后往我们所在方向跑来。
宋总,宁先生,你们没事吧?
夏盛与焱华世纪的商业侵权案即将开打,今天上午夏盛有场对媒体的问答会,宋柏劳昨天说他可能下午才能回来,因此方才听韩音说游行队伍现场一片混乱时,我以为他会被堵在路上。
没想到他不仅没被堵,还神兵天降一般救我与护士小姐于危难。
也不知该说我运气好,还是我和他之间有什么独特的感应。
没事。从刚才我就注意到,李旬是光着脚的,高跟鞋直接拎在手里,便问她,你怎么不穿鞋?
李旬赶紧把鞋穿上,鬓角都是薄汗:刚才跑太急了。宋总知道游行发生混乱,怕医院也出事,直接下车跑过来的,我穿着高跟鞋不方便,就把鞋脱了。
怪不得一个两个都喘成这样,原来是弃车跑来的。
我去看宋柏劳,他不自然地别开目光,对李旬道:你先送宁先生回病房,我晚点过去。说罢扫了我一眼,转身朝骆梦白走去。
李旬穿完了鞋,与护士小姐一左一右搀着我,仿佛对待危重病人那样将我架回了病房。
宋总在车上一直打您的手机,起初没人接,后来总算一位护士接了,说您去做检查还没回来。电话都没挂断宋总就开门下了车,我追都来不及。她小心翼翼扶我躺到床上,回忆着方才的经过,路上躺了许多人,不知道是伤了还是死了,挺吓人的。
李旬身为宋柏劳的秘书,一向处变不惊,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她都说吓人,那现场应该是比较惨烈的。
她在我床边沙发上坐定:其实我这次来是给您看‘许美人’的装修效果的,整个工程差不多已经完成了,只差最后的开荒清扫。说着她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台平板电脑,递到我的面前,由于您现在的身体不适合接触刚装修好的房子,宋总就让人用VR技术做了一个三维模型,您看看还喜欢吗?
屏幕亮起,全新的许美人展现在我眼前。指尖缓缓滑动着屏幕,呼吸都不自觉放轻。
她竟然还问我喜不喜欢?
我不是喜欢,我简直喜出望外。
明亮简洁的工业风设计,靠墙摆放的整齐货架,大到令人惊叹的中岛柜,以及每个烘焙师的梦中情人,世界级的豪华工作间。
保鲜柜,电烤箱,各种食材处理机,都是我过去只能对着图片流口水的顶级品牌,粗略估算了下,光是这个工作间的装修费用,可能就超过了百万。
加上之前拍下铺面花去的一千万,可能卖一辈子蛋糕都不一定赚得回来。
您喜欢吗?李旬语气里含着丝小小的紧张,又问了我一遍。
我来回将工作间的每个角落都看了遍,抬头朝她笑道:很喜欢,谢谢。
李旬捂着胸口大大松了口气:您喜欢就好。
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侧身在包里又翻出一个牛皮文件袋递给我。
这也是给您的,宋总和协会的人交涉了很久,昨天总算是寄到了。
我疑惑地解开封口,从里面抽出一张薄薄的纸。
当看到纸上的内容时,我整个人都怔愣在那里,随后从指尖开始颤抖。
这是一张烘焙师证书。
写着我名字,年纪,身份信息,盖着协会红章的烘焙师证书。
之前协会在常星泽和向平他们败诉后,既碍于舆论,又不想损了面子,只通知我可以再考证书,但之前的恢复不了。
考试对我来说并不难,最多也就费点时间,我就没有继续申诉。
而如今,他们竟然将新证书寄给了我?
只有和协会打过交道的人才会知道他们有多死板傲慢,态度又有多强硬,宋柏劳能说通他们,都不知道费了多少口舌
我珍重地抚着证书上的文字,出神间,心里想的那个人推门走了进来。
宋柏劳该是整理过了仪容,脸上手上的血都擦拭干净,头发也重新恢复整齐。
李旬站起身,将位置让给他,恭敬道:您交代的事我都已经完成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告辞了。
宋柏劳轻轻颔首:让司机绕到后门接你。
李旬笑着答应他,快步出了门。
病房内只剩我和宋柏劳两个人,他站在床边,目光垂落在我手里的证书上。
喜欢吗?
我一时也分不清他问得到底是许美人的装修,我手中的证书,亦或是他为我做的这一切。
不过,无论是哪一样,正常人都不会不喜欢吧?
我点点头,轻轻嗯了声:李旬说你和协会交涉了很久,他们最后怎么会松口的?
宋柏劳闻言嘴角勾起抹不屑的冷笑,坐下道:赞助他们每年举办的赛事,培训,会议,不低于二十场,持续三年。
太黑了,二十场,怎么也要上百万狮子大开口啊。
手里单薄的证书瞬间变得沉重起来,三百万融一块金砖,都能砸死人了。忽然就有点想叫宋柏劳把证书退回去,毕竟我自己去考,只要花几百报名费就行。
那个
gu903();然而当我对上宋柏劳那双深邃黑沉的眼眸时,又一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直觉我要是真的让他退回去,他可能要生气,生很大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