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2)

眼皮有些沉,我干脆闭上眼在沙发上小憩起来。

微风通过开启的露台门吹拂进来,伴着花香与阳光的气息,不一会儿我便沉沉睡去。

夏日炎炎的十二点,天台卷着热浪,让人一步都不想踏上去。

可是看了眼手里的纸袋,一咬牙,最终还是跨进了灼烫的光中。

四下环顾一圈,没有看到第二个身影,心中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找了块晒不到太阳的地方,我坐下拿出自己带的作业,打算再等十分钟。

天气热的让人集中不了注意力,随着时间流逝,身上的汗液与烦躁与秒俱增。做了一道题我就卡在了那里,在b和c的选项之间摇摆不定。

笔尖在练习册上落下一点,还没来得及写下最终答案,背后突然冒出一个含混的男声。

选b啊。

我惊吓地一回头,看到宋柏劳嘴里咬了支雪糕,正弯腰盯着我或者说我手里的练习册。

心脏失序地跳动着,我没好气地质问他:你为什么走路不出声?

他一脸莫名,直起身道:走路为什么要出声?

我一时语塞,瞪着他半晌,在讲道理与讲道理是浪费时间两者间横跳数回,最终还是选择后者,乖乖闭嘴。

额角上的汗滚落下来,滑到脖颈处,生出一瞬的痒意,我胡乱用手臂蹭了蹭,从地上起来。

纸袋落在地上,我还没说,宋柏劳便自发蹲下打开了它。

又是羊角包啊。天气太热,他握着雪糕柄,很快乳白色的固体融化,汁液淌落下来,滴到了他的指间。他看了眼,举起雪糕,不甚在意地舔去那点粘稠。

舌头长而灵巧,颜色深红,探出口腔的时候,显得有些色·情。

我挪开视线,问他:那你想吃什么?

华夫饼。他一秒不到就做了回答,显然心里已经想了很久。

华夫饼并不难做,只是要买专门的模具有些麻烦。羊角包不好吗?别人辛苦做的东西干嘛还挑三拣四的

知道了。脑海里已经把羊角包整个塞到对方嘴里逼他吃下去,面上却仍然只敢顺从地应下他的无理要求。

天台太热,我待不下去了,转身正要走,手腕被宋柏劳一把攥住。

你等等他很快松开,摸索着裤子口袋掏出一部手机,报下手机号。

我僵硬道:做什么?

他冲我晃了晃手机:以后想吃什么提前跟你说。

好了,他现在不仅吃白食,还学会点菜了。

我简直要被他气笑了,眼睛一眨不眨地与他对视着,他也一错不错看着我,一个站一个蹲,就这样僵持数十秒,我深吸一口气,终是妥协。

手机给我。我朝他伸出手。

乖哦。宋柏劳仰视着我,笑得眼都弯了起来,脸上满是得逞的狡黠。

自那以后,他单方面开启了我的短信点单服务。我们的交流仅限他明天要吃的点心种类,有时也会夹杂着一两句明天翘课或者有事,这样我就知道可以不用准备他的贡品了。

日子久了,从一开始的腹诽满满,到后来竟然生出巴甫洛夫效应,等不到他短信我还会主动发问号给他。

【没有消息就是我想不到要吃什么,你就准备马芬吧。】

然后我就得到了这样的答复。由此可以得出,马芬是更为安全的选择,也是他比较喜欢的品种。

我第一次打宋柏劳的电话,也是最后一次打通,是收到朱璃所谓情书的那一天。

摩挲着素雅的信封,耳边传来宋柏劳像是没睡醒的声音,我却嘴笨的一下子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宁郁?对面传来一阵窸窣声,他该是从床上坐了起来,你怎么突然打我电话?

你你明天下午有空吗?我嗫嚅着道。

啪,似乎是打火机点燃的响声,不一会儿,他徐徐吐出一口气。

明天?应该有空吧。

能来一次学校吗?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他过了会儿才出声:重要的事?多重要?

我想了想:关乎一生那样重要。

那时候,我认为没人可以拒绝朱璃,宋柏劳也不例外。一个是万众瞩目的omega,一个是出类拔萃的alpha,我是牛郎织女的喜鹊,丘比特的那支箭,只要完成自己的使命,有情人总能终成眷属。

我自觉肩负他人一生,万万没想到,最后也的确关乎一生。它彻底改变了我的一生。

在清脆的门铃声中,我缓缓睁开眼,拿掉鼻子里的纸巾条,发现血已经止住了。瞅了眼墙上的钟,才过去两个小时。

开了门,肖雨出现在我面前,我这才想起今天原本是约了他一起去诊所的。他理疗,我拆线。

打你电话你没接,我就直接过来找你了。肖雨道。

不好意思,我刚刚睡着了。我反手关了门,同他一道下楼。

他腿脚不便,撑着三角手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

没事,反正咱们是邻居,找起来也方便。

到了诊所,护士说诊室有别的病人,让我们先在一楼等一下。

候诊区只有我们两个和一个位老人家,悬在上方的电视里正播报着议员竞选的新闻。画面一转,转到了一张熟悉的英俊面孔上。

骆青禾以推动beta平权进行演讲拉票,扬言当选议员后,必定要为了abo体系下的人人平等这一目标而努力。主播似乎是他的支持者,说了他许多好话,盛赞他是个真正为了beta着想的alpha。

让他当议员,说不准beta地位真的会变高哦。一同等候的老人家抱着胳膊,牙齿有些漏风地做着点评。

肖雨看了眼对方,又将视线投到电视上,镜头在此时给了骆青禾一个脸部特写,清晰得连他的睫毛都看得根根分明。

是吧

不知为何,我觉得肖雨的笑容有些复杂,甚至苦涩。或许,他打从心眼里不觉得一个高高在上的alpha能为了beta做什么吧。

gu903();广播先后叫了我和肖雨的名字。如上次一般,进了二楼诊室,赵医生为肖雨拉上帘子做理疗,唐医生则为我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