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2 / 2)

gu903();看来宋柏劳终究是耐性耗尽,懒得再给对方机会了。

我看了眼重新合拢的房门,里面隐隐传出李旬的声音。

您别生气,总还有别的办法

怕莫名其妙又触了宋柏劳的霉头,我快速无声地通过书房,一溜儿下了楼,跟只动作敏捷的大老鼠似的。

今天宁诗少有的主动联系我,说要让我和优优视频通话。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好心,但只要能见到优优,哪怕一张照片,一段视频我也很高兴了,就不想去管她的初衷。

人逢喜事精神爽,中午多吃了半碗饭,好不容易熬到下午,我简直马不停蹄奔赴宁诗指定的地点。

这次她没有约在咖啡馆,而是改在一家喝下午茶的茶室见面。单独的榻榻米包间,望出去可以看到庭院枯山水式的造景,更安静,也更适合说话。

最近过得如何?宁诗穿了件白底的长裙,外面覆了层水墨一样的纱,头发披散下来,越发显得端丽婉约,气质出众。

她挑了些茶末放入碗中,加入少许热水调成膏状。接着再添沸水,拿起手边茶筅快速击打拂动,直至茶汤表面形成绵密的白沫。

挺好。

关于茶道,我一窍不通。她打好茶递给我,我小心接过,也不知道是要嘬上面的沫还是喝下面的汤。

宋柏劳待你好吗?她依样画葫芦,再次去挑茶末,打第二碗茶。

嗯,挺好。茶是刚好入口的温度,有些苦涩,余味悠长,也算别有一番滋味。

她很快打完了第二碗茶,却没有像我这样直接端起来喝,而是捧在手心看了会儿,又举起来闻了闻,最后才是入口。

她这样慢悠悠的,让我着实非常急躁,但主动权在她那里,话语权也在她那里,除了安静等待,我并没有任何权利发声。

最近骆青禾的竞选广告到处都是,还真是资金雄厚啊。我听云生说,这届议员席位竞争很激烈,就连阮家也加入了竞选队伍。

阮家?

我对这个姓氏有些印象,不过不是太深,总体陌生大过熟悉。

宁诗喝着茶,抬头给了我一个眼神,也不如何严厉,但就是让我有种飞刀贴着面皮冷飕飕划过的错觉。

夏盛竞争对手,能源界另一座高山‘炎华世纪’阮家。你好歹也嫁给宋柏劳这么久了,连他对头是谁都不知道吗?

被她这样一说,我发现自己好像的确对宋柏劳了解很少。

主要我经常处在一种随时随地都会被他递离婚协议的状态。我什么都不做他就想象力爆棚,又是我勾引他又是我想做他儿子的妈,要是我再显露出一点过于关心的苗头,他必定又要觉得我在背后谋划什么,意图不轨。

之前听他提起过,我一时忘了。我轻咳一声,惭愧地低下了头。

炎华世纪虽然与夏盛并肩,但阮家没有夏乔命好,子孙十分不争气。据说峦家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糟心,唯一的一个alpha去年认识了个女明星,没几个月就非卿不娶了,闹得阮家家宅不宁的,气得他老子差点住了院。

我对别家的八卦其实也不感兴趣,宁诗说,我就一个耳朵进,一个耳朵出。盯视着桌上浓绿的液体,在茶汤里的浮沫快要消失的时候,宁诗终于自觉无趣地停下来,结束了阮家的话题。

好了,知道你一心想着孩子,也没心思听我说话。她从包里掏出手机,指尖轻触屏幕,拿去吧。

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整整一天,接过手机时连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要是外头这会儿突然撞进来一辆集卡,我怕也会先将手机护在怀里,把它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手机显示在连接中,响了几声,那头接了起来。画面旋转着,定格在一张稚嫩秀气的小脸上。

我忽然有些感谢宁诗了,让我一点点照片、视频、电话这样循序渐进着慢慢适应,也不至于一下子太刺激。要是一开始她就让我与孩子视频通话,我恐怕要心跳过速呼吸困难,光是平复胸腔剧烈的跳动都来不及了。

你,你好吗?

明明做了很多预设,来的路上都在想第一句话要说什么,还思考了许多诸如该如何表现出父亲的威仪与亲和之类奇怪的问题。

可真到了眼前,看到他活生生出现在手机另一端,我的脑海骤然变得荒芜一片,语言、思想、悲喜,都消失了。双唇自发嚅动,说出来的便是平淡无奇,又干巴巴的三个字。

我很好啊。他好像对我一点不陌生,将脸凑得很近,占了大半个摄像头,你是爸爸吗?

嗯嗯,是,我是爸爸。你是优优吗?

我这是问得什么傻话?

我一个大人,竟还没有个孩子应对自如。

是啊,我是优优。他说着改变了姿势,镜头有几秒只照到他胸口,不过很快又回到脸上,这次他离镜头远了一些,能让我看到他整张脸了。

你在干什么?他好奇地询问我,那模样就像是想要钻出屏幕直接到我这里来。

我在和奶奶喝茶。我给他看我身前的茶碗,又照了圈周围的环境。

摄像头带到宁诗时,她正端着茶碗喝茶,优优见了她,响亮地叫了她一声:奶奶!

宁诗动作一顿,抬头给了他一个微笑:优优真乖。

那之后,优优给我唱了两首儿歌,又给我背了几首古诗,半个小时后,他说他要做作业去了,跟我告别。

不能不能再聊一会儿吗?手机已经有些发烫,我却仍舍不得挂断电话。哪怕不说话,只是将手机放在他身边,让我看着他也行啊。

优优抿住唇,似乎陷入了苦恼。这时,宁诗忽地探过身,抽走了我手里的手机。

我下意识要去抢回来,刚直起身,就听她对着手机道:去做作业吧。随后利落收起了手机。

我泄气般又坐回去,那些兴奋、喜悦、若获新生的复杂情感随着电话的挂断,也如被斩断了根茎的草叶一般,慢慢失去了生气,复又归为一片荒芜。

宁诗在剩余的茶汤里又加了点沸水,端起来喝了两大口:你现在聊得这么起劲,有想过到时候怎么接他一起生活吗?

我还真有想过。这件事难点在于怎么同宋柏劳解释优优的存在,要是他非常排斥和我有孩子这件事,甚至不想认回优优,那我就

我到时可以离婚吗?我问宁诗。

她端着碗愣在那里,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只可以开花的青蛙或者会跳舞的石头,充满了不可思议与难以理解。

你对宋柏劳不,你对alpha还真是毫无眷恋。

她汲汲营营一辈子,在上流圈里摸爬滚打,手段用尽,不过是想争个alpha夫人的名头。在她看来轻松得到这个头衔的我,不说偷着乐,怎么也该紧紧扒着宋柏劳才是。现在竟然提离婚,简直匪夷所思。

每个人追求不同。我视若珍宝的,你弃若敝履,反过来也一样。她手机也收了,我与她又没话好聊,起身准备要走。

这样也好。

院子里的惊鹿忽地发出嗒地一声。

我莫名看向她:什么?

她撑着下巴道:为什么当年你后悔了?

她的话看似没头没脑,我却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她在说什么。

那些疼痛的记忆,不甚美好的过去,都是我极力想要避免回忆的。以前是因为负罪感,现在是因为恐惧。

知道我怀孕后,宁诗秘密将我送进一家私人诊所,准备择期引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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