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我怔然看向宋墨,他对着我又说了遍:不甜,爸爸说谎。

还难得地说了长句。

我心里一片柔软,宋柏劳虽然是个混蛋,但他的孩子却很可爱。

嗯,爸爸是个说谎精。我冲他笑道。

第九章

【我听到了婴儿的哭声,睁开眼发现自己做梦了。我甚至分辨不清这是美梦还是噩梦。】

宋墨由于无法同人很好的交流,虽然五岁了也没去上学,一周七天,他六天都会排上满满的课程。倒是和我很像。

我一周直播六天,也是只休一天。不过由于之前的直播事故我还没缓过劲,就与平台管理员多请了两天假,好凑够三天彻底放松一下。

本来就是苟延残喘,也不在意更糊一些了。

宋柏劳的藏书十分可观,用四面环墙,高达四五米的胡桃木书柜整齐码放,最顶上的书要靠梯子辅助才可拿到。

图书室中央铺着深红花纹的手织地毯,做工良好的黑色皮沙发以绝对的对称压在地毯中轴线上,两旁相同的位置各摆了一只单人沙发,围拢着同是胡桃木制成的茶几。

整座图书室的布局舒适、厚重,还有点强迫症。

这么多书一下子让我有些眼花缭乱,我一面面墙看过去,想寻找两本介绍甜点蛋糕的书本杂志。但不知道是不是宋柏劳对这方面不感兴趣的原因,可看的非常少。

最后我登上梯子,开始往高处寻找。

长梯顺着滑轨在书架间挪移,没有找到烘焙方面的书,一本名为《生命的意义》的摄影集却吸引了我的注意。我将它从书架上抽出来,不想里面夹着的东西一不注意散落开来,飘飘荡荡坠到地上。

我吓了一跳,赶忙下去捡。它们大多叠得四四方方,有一张已经展开,我捡起那张展开的纸一看,发现它不是随书附赠的明信片或者海报,而是一封信。

笔迹稚嫩,字里行间又透着一种超出年龄的早熟。

【妈妈,你能带我走吗?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喜欢这个新家。

爸爸说夏家父子是他的责任,那我们是什么呢?我们是他的牺牲品吗?

昨天我救回了一只受伤的小鸟,晚上夏砚池发病了,爸爸很生气,将小鸟扔了出去,今天早上我发现了它的尸体。

我好难过,我好恨他。

妈妈,求你来看看我,我很想你。

看了几段,我意识到这是宋柏劳小时候写给他妈妈的信。窥人隐私总不太好,我没有继续往下看,将它折起来与其它几封信叠在了一起。

打开那本摄影集,我在一页介绍红嘴相思鸟的书页中发现一只空的信封。

信封已经泛黄,颇具年代感,写着地址收件人的那一面被盖了硕大的退回字样,该是没能成功寄出。

我不禁生出无限想象,幼小的宋柏劳日日盼着母亲能来接他,在连续写了几封没有回音的信后,他于希望中收到了自己被退回的信件。他终于意识到对方可能已经不辞而别,离开了那个曾经可以称之为家的地方。他的信无法传递给任何人,他的痛苦亦然。从此他放弃挣扎,藏起这些信,直到连自己都忘了它们的存在。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突然升级做父亲的缘故,哪怕宋柏劳现在活得潇潇洒洒还是个不得了的大混蛋,但想到曾经有一度他也如此无助绝望过,我便心中酸楚,为他不平。

做了父母的人就会看不得孩子受罪,原来是真的。

我轻叹一声,将信件重新塞回信封中,夹回原来的书页。正打算登上梯子把摄影集放回原位,门外忽地响起宋柏劳模糊的声音。

宁郁呢?他不知像谁询问我的去处,口气很不好。

好,好像在图书室

我心中惴惴,听到脚步声逐渐靠近,慌张之下将手里的摄影集随便塞进了一旁书架上。

刚塞完,图书室的门便被大力推开,宋柏劳一身怒意出现在我面前。

我扶着书架,瑟缩着往后退了两步。

宋柏劳急匆匆要见我,真见了我反而不说话了。他手里拿着一台平板电脑,沉着脸看了我片刻,调转脚步往沙发上一坐,将平板丢到了茶几上。

屏幕因为他的动作亮了起来,他散漫地靠坐在那里,一手支着下巴,食指点在侧脸上。

看看。他看了看我,又将视线落在平板上。

我不安地走到茶几前,弯腰拿起平板看起来,一看之下有些震惊。

惊,夏盛集团总裁宋柏劳新婚夫人竟是琥珀抄袭主播宁郁。宋柏劳语气毫无起伏地念出了我正在看的这篇报道的标题,不仅他们惊,我也很惊讶。

我小心放下平板,吃不准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到底是兴师问罪,还是单纯表达被蒙在鼓里的不满。

我已经直播两年了,你之前也没说我不可以有工作

他冷笑着打断我:直播两年,之前一直没露脸,前两天突然露了个脸,还告诉他们你嫁给了一个alpha,你挺有想法啊。

我心中一紧,明白过来,他是觉得我在利用他炒作自己。

不是。我那是意外,是宋墨忽然跑过来

宋柏劳眉心猛地一蹙:别扯宋墨。

他的语气太过严厉冰冷,叫我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再出口的声音都要细弱几分。

我就是一个直播做蛋糕的,又不是娱乐主播,哪里有炒作的必要

这话说得其实也不对,向平他们不就是拿我炒作自己的吗?现在他们直播火热,连带许美人生意兴隆,军功章也有我的一半。

那抄袭主播又是怎么回事?你还做了多少蠢事最好今天全说出来。他一脚踹在茶几上,将茶几踹得都歪斜了两分。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耳边紧跟着响起宋柏劳不容反抗的命令语句。

坐下!

我眼皮猛跳了跳,大跨一步,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屁股只敢占个边儿,也好随时随地跳起来逃命。

是这样双手放在膝头,我垂着眼,盯着自己拇指的指甲盖,回忆起两年前的事情。

向平会恨我,现在想来其实早有迹可循。

他身为师父独子,却得不到师父的认可。师父整日拿我与他做比较,训斥他样样不如我,甚至想要通过撮合我俩的方式将许美人交给我掌管。

身为beta已经够苦,他还要被同为beta的我踩在脚下揉搓,不在压抑中爆发,就在压抑中变态。

所以他变态了。

那时候正值法国国际蛋糕大赛报名期间,师父身体一下子不行了,送到医院查出来已经是肝癌晚期。他不愿意治,说自己活够了,要去找师娘,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们几个弟子。

我坐在他病床边,握着他的手,说自己一定要拿奖杯回来,要光耀师门,要帮师兄经营好许美人,让他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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