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我强撑起笑来:挺好。
是吗?她露出了一个玩味的表情,可我听说你两年前被吊销了烘焙师资格证,这也算‘挺好’吗?我是不太明白你对‘好’的定义。
她今天打扮得格外光彩夺目,长发盘起,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戴着一条碎钻组成,缀以硕大水滴形钻石的项链。她习惯性地抚摸那条项链,这样别人就能注意到她的脖子,注意到她的脖子,就能发现她颈后狰狞的咬痕。
她总是把精力花费在这种无用的东西上,沉迷于伪装一个Omega。可她所在意的上流圈,那些拥有灵敏嗅觉的a和o根本不会被她骗到,他们只会装模作样与她攀谈,转身又笑她东施效颦。
不过她的确把Omega那股高高在上的腔调学得很好。
你调查我。
逐渐紧张的谈话气氛令我们两个同时敛起了笑。
你抄袭人家Omega的作品,被国际蛋糕大赛取消参赛资格,之后又因为在比赛上殴打参赛者被吊销烘焙师资格证,这么大的事儿我还需要调查?你丧家之犬一样从法国回来那一天,朱璃就拿着你的事假模假样来‘关心’我了。多亏了你,我那几个月在朱家整日抬不起头,都快丢脸丢尽了!
我蜷起手指:我没有抄袭,我
那又如何?她嗤笑着打断我,没有人关心过程,成年人只看结果。宁郁,我从小辛苦养大你,自问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就算你是beta,我仍然精心养育你,送你进名校,为你请名师,你怀了野种还给你擦屁股,你到底有哪里不满意的?
最后一句话可谓振聋发聩,震得我五脏六腑都隐隐作痛,甚至有点反胃。
一幕幕记忆碎片自我脑海中闪过。她每日打扮地花枝招展,坐各色alpha的车外出,再喝得醉醺醺回家;她哭着用烟头烫我,问我为什么是beta;她把我推到朱璃面前,让我叫他哥哥;她将一叠钱甩在我脸上,说我丢尽了她的脸,要我滚得越远越好
现在,她问我有哪里不满意。
不,我没有什么不满的。我指甲抠着掌心,我很感谢你养大了我。
既然没有不满就不要总是甩脸色给我看。宁诗眉头稍展,她轻轻靠在椅背上,重回今天的主题,我养你这么大,花了那么多精力,现在怎么也到你回报我的时候了。你嫁给宋柏劳,我给你两千万作为嫁妆,并且告诉你那个孩子在哪里。如何?
我恍惚间像是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宁诗总是对我说,有别人在的时候就要叫她夫人,这样她事后就会给我买糖吃。我就算心里不愿意,但仍然会为了那点甜头傻傻照做。宁诗掌握了糖果,也就掌控了我。
曾经我以为宁诗已经失去了她的糖果权杖,我不会再随她揉搓。
可时过境迁,原来一切都没有变。
关于孩子,空口无凭,你要我怎么信你?我沉默半晌道。
她嗤笑着掏出手机,捣鼓一阵,将屏幕朝向我。我看到那上面是个七八岁男孩子的照片,激动地一下子倾身要去夺她的手机,被她先一步收了回去。
她将手机放回包包里:只要半年,半年后我就带他来见你。你是beta,嫁给一个alpha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一场百利无一害的婚礼,之后你可以得到旁人难以企及的金钱和名誉,甚至与你的孩子父子团圆。宁郁,我是你的话我在半小时前就同意了。
我咬着唇手心汗湿,脑海里都是那个孩子的身影。年龄差不多,长相虽然没看清,但似乎是个漂亮的男孩子,难道宁诗当年真的没把孩子处理掉?
我喝了一大口自己面前已经冷掉的咖啡,好半天才冷静下来:为什么是我?朱璃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十年前我跟随宁诗进到朱家,第一次见到朱璃时,我以为自己见到了仙子,他是我见过的长得最美丽的omega。
朱家正正经经的嫡子,又是个Omega,他们为何要舍近求远选择我?难不成宋柏劳还记挂着学生时代那些恩怨,誓不与朱璃成婚?
那他该更看不上我才对,毕竟我与他的过节更大。
朱璃?宁诗一下脸色变得很难看,很难想象她优雅的红唇中能吐出这样刻薄的话语,与夏家敲定婚事后,那个小贱人一时忘形去酒吧狂欢,结果发情期提前到来,在厕所稀里糊涂就被别的alpha标记了。平时装得像模像样,到头来也不过是个婊子。
看来我不在朱家的这些年,他们两个的战争依然激烈。那个漂亮、聪明的朱璃竟然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实在让我难以想象。
可我甚至不姓朱。
宁诗不以为然:宋柏劳也不姓夏。
他是夏家正儿八经的继子,我不是。
宁夫人容貌出色,谈吐不凡,很受上流人士的喜爱。最终找到朱云生这个归宿,她也算花了不少手段。可惜朱云生同很多alpha一样,什么都给,就是不给名分。因此她到现在还是有名无份,只是朱云生的情人。
我一个情人的儿子,就是要代表朱家出嫁,又哪里来的资格?
宁诗自然地抚上自己的项链,笑得璀璨生姿:你答应了,云生就会娶我入门。
我明白了,我是她嫁入豪门的通行证。
她钻营十几年,努力了那么久,绝无可能放弃这次得来不易的机会。她会不择手段地让我同意这门婚事,威胁、利诱说不准都只是她的开胃菜。
如果我不答应,你会怎么做?我试探着问她。
宁诗挑挑眉,明明是在笑,眼神却很冷:宁郁,你既然问到了,我也不跟你兜圈子了。因为你,我已经错失过一次机会,如果这次你再搞砸,让我在朱家难做,就别怪我翻脸无情。你不会想知道我要怎么对你,还有你那个孩子的。
别,别动他!只是短短十分钟,我便完全相信了她关于孩子的说辞。
我害怕极了。我害怕宁诗这七年没有好好对他,更害怕将来他会成为第二个我。
当然,你乖乖的,这些都不会发生。宁诗许是看我脸色不对,很快又缓和了语气,宋柏劳有什么不好呢?他都不介意你是beta,你能嫁给他,是多少omega求也求不来的事,你该感到幸运,懂得知足。
我一下攥紧双手,心脏剧烈的鼓动差点冲破胸腔。
他不会娶我的。
宁诗道:可是他同意了。
我惊诧地瞪大眼,整个愣住了。
作者有话说:好久不见~此文为幻想架空,文里的私设均与现实生物学无关。
第二章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原罪,生而为人或许就是我的原罪。】
我的小腹和后腰上各有一道纹身,原本是为了遮掩剖腹的竖切伤口被宁诗硬拖去纹的。她的意思大概是纹点花啊草啊盖住疤就行,我却偷偷让刺青师纹了一道更狰狞的伤疤破开的皮肉,鲜红的肌理,乱七八糟的粗糙针脚,就像被人用利剑贯穿了身体。
这简直是在赤裸裸地与宁诗对着干,她愤怒地盯着我的身体,狠狠甩了我一巴掌,骂我是不思进取的废物,然后将身无分文的我丢在了偏僻的刺青店门口。要不是同样在店里纹身的梁秋阳见我可怜慷慨解囊,我恐怕就要被刺青店主以霸王纹身为由扭送警察局了。
别说宁诗不能理解,连我都无法理解自己那一刻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其实并不喜欢那个孩子,也没有想过要生下他,但当他真的离去时,我又觉得无法释怀。
梁秋阳说那可能是因为我的母性本能,我觉得他说得不对,那可能只是我的矫情。我矫情的认为,自己不应该忘记。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