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知道,再偷偷打发走灿灿,自己就还能是白家的大小姐,继续哄骗我们,日后好继承白家的家业,再嫁到黎家去,霸占住原本属于灿灿的一切”
那一巴掌力道大,打得白冉偏了头,本来她出的就是虚气,一时间冷汗澄澄,全身都痛的厉害,根本无力反驳任何一句话。
白冉沉默的姿态在白母眼中无异于默认,更是火上浇油。
白灿灿又拉白母,柔弱道:“妈,你看姐姐摔了,你别这样”
白冉余光中那白灿灿动作根本就没拉动白母,光是嘴上劝。
“摔了她在那儿装死给谁看呢”
“我们刚刚认你的时候,她怎么不上来呢她今天是怀着什么心思把你约回来,她自己心里难道没点数吗别以为在这儿坐着装摔了我会信,我呸,当我这么多年没见过这些把戏吗”
和白灿灿说完转头又面向白冉,白母声音尖锐:
“你以为你以后还能占着白家首席设计师的位置,当白家的大小姐呢,做梦”
“今天灿灿回来了,我把话放在这儿,不管你怎么想的,高兴不高兴,灿灿才是我们的亲生女儿,今后财产、家业管理各种自然是紧着灿灿来”
“至于你,白家也不是绝情的,你愿意留下来我们不缺你一口饭,你要是为今天的事情感到羞愧愿意滚蛋,自然更好”
“但不管如何,你心思龌龊,其心可诛今天你必须给灿灿道歉,不然别想出这个家门”
话气势磅礴,掷地有声。
白冉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头转正,伸手拨开自己被冷汗濡湿的头发,抬眼去看白母和白灿灿。
原身性格谦和,白灿灿在白冉手下当秘书这段时间,白冉连说话都不曾高声过,是十足十的名门淑女。
可现在白冉一脸素白,脸颊上还有血渍,那双眼内泛着幽芒,针扎似的冷锐刺人。
原身孝顺,白母向来说一不二,等着白冉道歉,没成想等来这意味不明的眼神。
白母恼怒:“看什么,我难道还说错了”
白灿灿如小白花一样泫然欲泣:“姐姐,我知道你心头不高兴,但是”
白父像是木头桩子一样站在她们身后,一言不发。
原身性格懦弱,可超模白冉不是省油的灯。
从来都不是。
白冉忍着痛,哂笑:“道歉凭什么”
说话中气不足,但那双眼睛如鹰隼般,清亮中带着一股子从没有过的韧性和狠劲儿。
白母:“你想侵占灿灿的财产阻止灿灿回白家认亲桩桩件件哪件不是”
“证据证据呢”白冉扬起下巴,“凡事都要讲究个证据,法官断案都是先取证再开庭”
顿了顿,白冉犀利:“阿姨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白母声音变形:“你叫我什么”
“你既然不喜欢我,我也不愿意多在白家吃口窝囊饭,喊阿姨有什么不对吗”
“你这是反了天了,还不起来还装,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小兔崽子我”
“妈,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姐姐不是成心的。”
难得白父开口:“好好说话。”
一片混乱中,白父光站着冷眼瞧,只有白灿灿装模作样在拦,白冉咬了咬下唇,心里骂一句脏话,刚被打耳边还火辣辣的疼,手心死捏着自己的手机。
要是谁敢再对她动个手指头,她今天就要砸得谁也头破血流
果不其然,白灿灿没一会儿就拦不住了,白母怒气冲冲过来,柳眉倒竖,手掌高高抬起。白冉心头冷笑一声,丝毫不惧抬起头,力气暗暗凝在手上。
现在她没个准头,等会要是砸破头砸坏眼睛,那就都是命
那双美丽的眼睛中蕴满讥诮,是罕见的锋芒外露,白母心莫名被刺得颤了颤。
要落下去的手不由缓了那么一下。
就这空隙,一道男声从背后传来:“阿姨”
声音洪亮、恭敬,也内敛着十足的威势。
白母愣住,白父和白灿灿转身看去,一西装革履的男人长腿劲腰,安然站在他们身后,相貌冷峻,带着拒人千里的疏离淡漠。
白父和白母都认识,顾家的长子顾西祠,两家人别墅隔着一条街,几步路的距离。
白父口吻温和:“顾少怎么过来了”
顾家在服装业算是一方龙头老大,祖传的家业,比起白家这种三代内发家的,树大根深底子厚,豪门也分个高低,顾家无疑是头顶上那几个。
顾西祠礼貌微笑,这笑也是冷淡的,不说话一步一步走上来,鞋跟敲在地板上,哒哒的节奏回荡在偌大的客厅里。
白父和白灿灿不由让开身,白母也惊觉自己失态,匆匆放下手。
转瞬,白冉眼内出现一双精良的手工皮鞋,鞋面擦得透亮。
她稍抬起头。
这一眼对视,顾西祠自进门后,神色终于有了波动。
女人穿着一身合体裙装,胸口点缀斑斓碎花,裙面大波浪铺洒开,如花盛放,此刻姿势古怪坐在地上。她抬起头来,额头溢血,脸色苍白,模样虽然狼狈,但那双眼睛暗含着一股子韧劲儿,清泠泠的直刺人心。
顾西祠眼睛微眯。
此刻白冉活脱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惹人心疼,又莫名带着凌乱的美感。
可这不是摄像棚里摆拍的杂志封面,这一幕是真实的
顾西祠皱眉。
这一眼对视极短,白冉疼痛眼前模糊,她还没看清,男人就收回了视线。
顾西祠蹲下身,近处打量她,声音仍旧淡淡的,听不出喜怒:“不止摔了腿,还撞破了头”
白冉迟疑,片刻后轻点下巴,细声:“痛。”
顾西祠吐口气,放低声道:“再等两分钟,应该在外面了。”
几句话功夫,白父和白母面面相觑,白灿灿更是睁着一双圆眼惊疑不定。
白母笑容尴尬:“顾、顾少,你怎么过来了”
顾西祠从容:“白冉摔断了腿,我喊救护车来带她去医院。”
白母笑容凝固:“顾少,你别听着这丫头乱说,她就是装的”想到什么咬牙切齿,“你别管她了,她、她压根不是我女儿,她今天就是想坑害我家灿灿的。她腿没事,你不信我把她拽起来给你看看,就是在卖可怜”
“死丫头,你还嫌自己不够丢人”不由分说伸手来抓白冉。
那一双精心保养红指甲,刹那明晃晃支到白冉面前。
啪。
顾西祠抓住了白母的手腕,白母被他拽的一个踉跄,竟是挣不脱。
而穿过来这个把多小时,白冉终于听到了句人话。
顾西祠说:“她从二楼摔下来,头上流着血,腿的姿势古怪,您说她是装的我看未必。不过说到装,阿姨您身边那位小姐楚楚可怜的样子,更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