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薄越明在这个世界里真切地活了二十六七年,他又怎么能用一句“纸片人”来概括、让对方明白并且接受呢?
薄越明问,“在想什么?”
裴意摇了摇头,只是再认真不过地补上一句,“薄越明,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
薄越明回得很温柔,也很有耐心,“好,我等你。”
虽然没办法全部透露,但裴意还是主动开启了一些心里话,“二哥,你不好奇我之前对感情为什么是那种态度吗?”
他叹了口气,自问自答,“因为我目睹了一对爱人从相伴多年到惨痛分离的过程,从那时起我就觉得——”
“无论开始有那么多美好、两人能在一起谈多久,最后都躲不过一个’变‘字。”
如果他的感情结局注定是要黯淡收场,那还不如不开始。
薄越明猜想过裴意对感情的观点,追问,“那你现在为什么改变了?”
裴意抽出被薄越明捂暖的手,改为十指相扣,“因为这个人是你。”
“上回央姐告诉说,如果不选择开始,那就永远不会有结局。”
裴意想起那天和楼央关于感情的探讨,将其大致表述给了薄越明。
“说句心里话,直到现在我也不敢确定,我们两个能在一起走多久,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
“我想和你在一起,尝试着牵手一直走下去。”
薄越明的情绪被这一段真心话渲染得很浓。
他挺起身子看向裴意,千言万语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二哥?”
“裴意,我知道刚在一起就许诺’一辈子‘,听起来好像不现实、也很空洞。”
薄越明凑了过去,亲昵地蹭了蹭他的鼻尖,“那我们就一天一天过,一月一月来,一年一年算,好吗?”
把握住相爱的每一天,才可以做到真正期许余生。
裴意轻笑了一下,“好。”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薄越明的每一句话总是能给足他强烈的安全感,而这正是他内心深处最需要的。
两人又交换了一个浅尝辄止的轻吻。
薄越明问,“累吗?这车座可以朝后翻,可以拼成一张临时的床,挤一挤应该能睡得下。”
与其回到露营地那种公共地方,还不如这私人的车厢来得隐秘。
裴意这会儿不挑,“嗯。”
现在已经太晚了,让薄越明开车下山不安全。
薄越明又说,“那我去拿后备车厢洗漱的东西?我们简单收拾一下。”
裴意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了一件要紧事,拉扯住他的手腕,“还有件事你得帮我记一下,不能忘记。”
“什么?”
“明早开车下山前,我得去把放完的烟花筒一起带走。”裴意一本正经地叮嘱,“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薄越明向来冷淡的眉眼被笑意彻底染透。
他原本搭在车门上的手又绕了回来,重新吻上了那抹沾着甜味道的唇。
等到裴意的理智再度溃不成军、晕乎乎地靠躺在车座上,他才认真回应。
“好,我替你记住了,外面冷,先别下来。”
车门开了又关。
透进来的冷风让裴意恢复了一点清明,他下意识地抿了抿唇,还残留着激烈接吻时的余热和酥麻,还带着一点小小的郁闷——
都是第一次谈恋爱,怎么薄越明的吻技能好成这样?果然想要成为一位优秀的主角,哪怕是“反派”,各项技能点都必须要全线拉满吗?
后备箱的门打开。
裴意转身看着正在有序翻找用品的薄越明,拥吻后的余味又一次翻涌上来,甚至还有些不满足。
要是能再亲一次就好。
“……”
裴意意识到自己的想法,顿时羞得将额头嗑抵在了椅背上——
天呐。
原来接吻会上瘾,比喝酒还要上瘾!
…
两人留了车缝透气,又打开了车内的暖气循环,虽然是在寒冬的山顶,但一晚睡下来倒也不觉得冷。
睡意朦胧间,裴意听见了边上翻动的声音。
他费力地抬了抬眼皮,“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