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学刚毕业,大哥才是家里的顶梁柱,顶梁柱没了,天就塌了。”乔冬迅速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仇恨不减。
那两个混混虽然被警方抓了进去,但因为缺少证据,还有律师辩护,最终“过失杀人”只判了三年,前段时间才结案。
乔冬不是傻子,他知道就算是过失杀人,那他们也是陈顺派去威胁赵晖的!
薄越明将一切串联起来,“所以,你就偷偷跟踪上了陈顺?凭着冲动在地下停车场堵人?”
“……”
乔冬默认。
他料理完了兄长和父亲的后事,将家里钱全部交给了嫂子,这才独自一人重新返回了温城,就是想要讨回一个公道。
“陈顺就是在做贼心虚,他一听说我是赵晖的弟弟,立刻就喊了保安!今天早上的威胁恐吓电话一定是他让人打的!他知道我还没离开温城,怕我再惹是生非!”
裴意眉梢轻蹙一瞬,暗忖——
陈顺在温城就是宛如地头蛇的存在,停车场毒打后又是恐吓电话,那接下来还会是什么呢?
乔冬不顾还在恢复期的左腿,起身想要跪下,“薄总!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求求你帮帮我!我求求你们了!”
边上的司机老张一看,连忙将他拦住,“诶诶,你腿伤还没好呢!”
薄越明假装没看见他们的拉扯,定定地喝了一口咖啡,“我今天让林众和老张将你带回来,就是因为这里相对安全,陈顺一时半会儿不敢动手。”
“从今天起,你就待在这里继续静养,在我没拿定主意对付陈顺之前,你不准轻举妄动。”薄越明将杯子重新搁在杯托上,“当然,如果不信任我,你也可以随时走人。”
乔冬忙不迭点头,“我、我信!全听薄总的!”
当初在停车场时,他怀疑薄越明一行人和陈顺是同伙儿,再加上受伤后的“应激反应”所以才格外戒备。
经过这一个月的观察和思考,他已经决定好了——
即便薄越明等人对他的照顾“别有用心”,他也心甘情愿被利用,只要陈顺最后能够得到报应、顺天集团能够倒台!
司机老张听完乔冬的遭遇,心里为这一家人感到惋惜,“薄总,那安排乔冬住在哪间房?他的那一小袋子行李还在车后备箱呢。”
这幢别墅里的“一主卧、三次卧”都住满人了,至于老张,因为是温城本地人,他每天都是住回自己家里的。
住哪儿?
薄越明余光瞥了一眼身边的裴意。
与此同时,全程沉默中的裴意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微妙,他赶在薄越明开口前,鬼使神差地装傻举手,“我!”
仔细想来,乔冬和他们四人都不算熟,单独住在一间应该会更自在。
但住在楼下的凯叔和林众年纪相差太大,每天要忙的事情也不一样,不可能共用一屋。
至于“一家之主”薄越明?那就更不可能了。
至于裴意,要么和乔冬一起住,要么把二楼的次卧让出来,然后借着“联姻”关系重新和薄越明住在主卧,反正不是第一回睡在一块了。
但裴意一想到自己睡觉时的不老实、想到自己会在熟睡时攥紧薄越明的怀中,时隔一个月的热意重新上头、心弦紧绷。
他滚了一下喉结,看向薄越明补充,“我、我和他一起住!”
横竖两人的年纪相仿,一个要在家装傻,一个要在家静养。
“……”
薄越明原本是打算,借着这次机会再让裴意搬回主卧,没想到对方思考并且反应的速度比他还快。
宁愿和陌生的乔冬住在一块,也不愿意和他挨着一起睡觉?
薄越明对上裴意装傻之余又带着一丝慌张的眸色,想到对方很有可能在熟睡时、手脚并用地缠住乔冬——
他不着痕迹地磨了磨后槽牙,一口拒绝,“不行。”
裴意轻吸一口气,“为、为什么?”
薄越明一击必杀,“你睡觉不老实,万一大半夜缠着乔冬、压到他的左腿伤口怎么办?”
“……”
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裴意当场变成闷葫芦,脸颊一阵泛红。
乔冬不太确定薄越明和裴意之间的关系,但他惯会察言观色——
刚才裴意说出要带和自己一起住时,薄越明的下颚瞬间紧绷,脸上分明还闪过了一丝酸意,特别不对劲!
乔冬初来乍到,哪里敢要求那么多啊?他连忙说,“薄、薄总,你们不用特意给我腾房间,我睡沙发就行!”
他顿了顿,又退了一步,“打地铺也行!”
同样有眼力劲的林众连忙说,“薄总,我和乔冬熟点睡一间房吧?我最近跟着你早出晚归忙竞标,待在家里的时间不多,不会耽误乔冬白天静养休息。”
“而且住在一楼,有时候喊凯叔搭把手也方便点。”
薄越明颔首。
说实在话,就算是裴意同意搬回主卧住,他私心也不希望乔冬住进裴意住过的房间。
看见薄越明同意,乔冬连忙对愿意收容的林众投去一道感激的眼神,“谢谢林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