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漏跳了一拍,顾不得吃早膳,随意套了件外套便要出去。
外面的守卫比平时多了三倍,她走到门口就被拦住,理由是无圣上命令,任何人不得外出。
林瑞嘉叹了口气,目前的处境,当真是她这小半辈子遇见的最棘手的窘境。
与此同时,朝堂之上,阴云密布。
从北疆传来消息,北幕大军势如破竹,已经连着拿下四座大型城池。
传消息的信差跪在殿下,战战兢兢擦着汗道:“本来只是丢了一座城,后来北幕军队里,来了个用兵如神的男人,也不知真实身份是谁,总戴着一只银色镂花面具。就是他和北皇联合指挥军队,这才导致连连惨败……萧将军快要支撑不住了,求陛下派兵增援!”
他说着,扑到地上痛哭流涕。他的身上全是一路奔波来的风尘,脸上泥土和眼泪混合在一起,身上还有伤口包扎的纱布。
东临观月抚摸着纯金皇座,“戴银色镂花面具的男人?”
“是!总穿一身紫袍,常常与北皇在一起!”那信差又补充道。
东临观月唇角勾起一丝危险的弧度,“原来是躲到北幕去了……你下去吧。”
那信差擦了把汗,抬头惶恐地问道:“那援兵的事……”
“朕自有安排,还轮不到你来过问。”
信差下去后,东临观月随口吩咐萧战:“加收赋税,征发徭役。筹集三十万男丁赶赴北疆,朕将御驾亲征。”
“敢问陛下,该加征多少赋税呢?”萧战拱手问。
“从前是十五税一,那便十税一好了。”东临观月随意答道。
底下朝臣谁都没有提出质疑,纷纷高呼“圣上英明”。
萧战又问道:“那么这男丁……”
“自然是一家抽取一个,有问题吗?”东临观月冷声。
“没有、没有!”萧战忙答道。
东临观月冷冷扫视群臣,见众人都唯唯诺诺不敢有异议,这才起身离开。
入夜之后,长信宫寝殿,林瑞嘉独坐窗下,无聊地与自己对弈。
东临观月进来,在她对面坐下,望了眼棋盘,随手拿起一颗白棋下在角落:“朕即日将御驾亲征。”
林瑞嘉注视着他一来便被改变的棋局,淡淡应了声“嗯”,将黑棋下在另一处。
东临观月抬眸瞟了她一眼:“你猜,朕是南下,还是北上?”
“秦国比不得北幕强大,短时间内,不可能对东临造成太大的伤害。能够让陛下如此急不可耐御驾亲征的,大约是北幕吧?”她说着,凤眸里出现了一丝神采,“我猜,北幕一定连破了东临好几座城池。”
东临观月执棋的手顿了顿,眉眼之间都是温润的笑意:“你果然聪明。皇兄的眼光当真是好。”
他这样说着,林瑞嘉忍不住看他,他穿着锦白色的袍子,黑发高束,银色毛领衬得他尊贵而风华绝世。
他柔和的单凤眼都是笑意,温温润润的,仿佛回到了从前。
林瑞嘉失神半晌,等收回目光再看向棋盘时,却见白棋与黑棋厮杀激烈,黑棋已经失掉半壁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