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手将长剑掷给桑若,桑若接过剑柄,他优哉游哉地往御花园外而去:“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众人默默无语地盯着他的背影,沈国公方正的脸上颇为无奈,摇了摇头,不知说什么好。
沈严笑了笑,想到他最后两句话,望了眼林瑞嘉的方向,眼底都是黯然。
坐在沈家这边的君雾轻轻叹了口气,有些羡慕地悄悄看了看林瑞嘉,随即起身去追沈宽。
萧战一张老脸扭曲无比,他家绝儿如此妙的计策,竟然被沈家竖子给破坏了!当真可恨!
林瑞嘉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嘲弄:“诸位大人也都看见了,这样的石头,随随便便就能刻上字。至于什么墨菊泣血,只要事先在花苞内植入液体,算好时间,待到花开,那液体自然会流出来。”
她说着,提裙走出亭子,在那朵墨菊边蹲下,伸手蘸了蘸地上的血迹,观察片刻后笑道:“诸位请看,这分明就是鸡血。人血比鸡血要粘稠的多,可见,这朵花,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一旁的上官颇有些气愤地跺了跺脚,“到底是谁这么缺德,要害我们家倾城!真是可恶!”
“是啊,究竟是谁,这么缺德……”林瑞嘉重复了一遍她的话,目光落在虚空里。
上官笑靥如花,亲亲热热地挽了她的手:“可不是我动的手脚哦!你说过,会相信我的!”
林瑞嘉笑了笑,“自然信你。”
事到如今,群臣也无话可说。刚刚的愤怒尽皆化作云烟消失殆尽,只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各自端着酒杯笑逐颜开地谈论事情。
林瑞嘉将他们的神态收入眼底,唇角无法抑制地勾起冷笑,这些人,真是好厚的脸皮……
她望向那个刚刚厉声呵斥沈宁琅的老臣,他与人谈笑着,可眼底却都是紧张,端着酒杯的手都在发抖。
他,是怕自己秋后找他算账吧?林瑞嘉脸上冷笑更甚,早知现在,何必当初。
她知道在场的这些人,真正信服她的,不超过十人。可刚刚他们围堵在亭子外质问她的那一幕,仍旧未免太过让人心寒。
亏她这段时间不遗余力地企图用各种手段收买人心,可事实证明,一些人的心,压根儿就是捂不暖的。
菊花盛宴结束后,林瑞嘉冷着脸回了未央宫,尽量放松身子和头脑,泡了个热水浴。
期间桑若进来,隔着屏风轻声道:“派去监察她的人刚刚回报,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了会儿,出来的时候,依旧红光满面,看不出来中毒的迹象。”
林瑞嘉的脑袋枕在浴桶上,闭着眼眸,额头上覆着一块温热的手帕。
听见桑若说的话,睫毛微微颤动,洁白的面庞上,表情淡淡:“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