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火越的脸色倏然变冷:“怎么,朕不过是想过去一观而已,钱卿怎生如此小气?!可是怕朕抢了你的花不成?!”
饶是以冷静自持闻名的钱茂,此时也有些紧张。汗珠从他的后背滴落,打湿了他的衣裳。
他起身,朝东临火越拱手:“草民从未听过蔓银花,府中又怎会有此花?”
东临火越冷笑,始终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给他暗示那名管家的机会:“钱卿,可是朕太过随和,所以你无所顾忌,不把朕放在眼里?!”
“草民不敢!”钱茂低下头,很有些惶恐。
东临火越静静看着他,“那么,前头带路。”
事到如今,钱茂哪里还敢推辞,忙毕恭毕敬地应了声“是”,在前面领着出了正厅。
众人一路往地窖而去。钱茂走在旁边,额头不时沁出冷汗来。他不停想着待会儿的开解之词,唯恐被皇帝责罚。
众人很快来到地窖门口,钱茂示意大管家开锁,那管家同样紧张不已,握着钥匙的手汗涔涔的,捅了好几次锁孔,才勉强打开。
他战战兢兢拿开锁,东临火越带头走了下去,一眼便看到沈宁琅抱着澹台惊鸿,两个人似乎都昏睡过去,沈宁琅的眼角还挂着泪珠子。
东临火越的气场倏然转冷,钱茂赶在他开口前,忙不迭地呵斥管家:“地窖中进了人也不知道?!里头有人,怎么能把门锁了?怎么如此不小心?!”
林瑞嘉听着他的话,这些话里句句都是开脱,叫人听了好笑。
“把左相和左相夫人送出去。”东临火越冷声命令,几个侍卫丫鬟忙上前将两人抬出去。
冰冷的地窖中,东临火越转向钱茂,声音比寒冰还要冷:“跪下!”
钱茂身子一抖,没料到东临火越的气场可以如此强大。他望了眼东临火越,东临火越面无表情,凤眸之中满是冰冷。
“可是听不懂朕的话?”东临火越又冷声道。
钱茂拱了拱手,在他面前跪了下去。随着他跪下,后头一批人全都跟着跪了下来。
东临火越的目光冷冷扫过他们:“澹台乃是朕的左右臂膀,更是当朝左相。若是他有半分差池,你们钱家就等着陪葬吧!”
他说完,大步离开地窖。
跪在地上的钱家人面面相觑,许久之后,钱茂才颤巍巍站起来,扬手就给了钱氏一巴掌。
钱氏被打蒙了,抬头看他:“爹,你打我做什么?”
“若非你当初下手不利索,这个孽障怎么会活到现在?!又怎么会傍上皇帝?!”钱茂厉声。
钱氏很是委屈:“难道爹下手就利索了?把他放在冰窖等他寒毒发作而亡,还不如干脆给他一刀!”
钱茂气得不轻,白了她一眼,“你还是想想现在如何是好!”
地窖上面阳光明媚,随行的御医芒老已经到了,正给澹台惊鸿把脉。
沈宁琅还好,裹着毯子晒了会儿阳光就缓得差不多了,此时正倚靠在林瑞嘉身边,泪眼汪汪地盯着澹台惊鸿。
澹台惊鸿眼睫和头发上的霜雪未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冰冻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