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厅中观礼的都是天照城地位最高的那一小撮人,其余官员及其家眷已经在外头入了席。喜婆和碧秋将东临卿雅送进新房,林瑞嘉随后与沈宁琅一同跟了进去。
新房中,东临卿雅未等沈宽晚上过来揭盖头,便一把扯下喜帕丢在地上。沈宁琅将它捡起来放到桌子上,“你这又是何必。既然嫁给我二哥,我二哥定不会亏待你。”
“我和他心中都有其他人,这一点你们心知肚明。”东临卿雅伸手摸了摸自己手腕上那串小叶紫檀的佛珠串,即便如今嫁人,她对慧心也并未死心。
对她而言,嫁给沈宽只是将床从皇宫中挪到沈府,其他并没有什么改变。甚至,比在皇宫中更加自由。她与沈宽、沈宁琅相交多年,她知道沈宽的性格。只要她不愿意,沈宽绝不会碰她。
林瑞嘉拿来酥软的小糕点:“吃一点吧。”
东临卿雅接过来,默默地吃了起来。
林瑞嘉与沈宁琅出了新房,一同去了花厅的阁楼上。阁楼上摆了两桌酒席,她和东临火越的位置都在临窗的那桌上。
而好巧不巧,东临长锋与李明珠也在这一桌上。
林瑞嘉在东临火越身边坐下,东临火越亲自给她夹了爱吃的菜,满眼都是爱怜。
东临长锋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薄如刀削的唇扬起一丝凛冽的笑,“五弟当真怜香惜玉。这还未曾娶倾城郡主过门,便已做到这个程度。若是娶了她,岂不是要日夜伺候在侧?”
这话听起来只是大喜日子里的调笑,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他是在挑衅东临火越。堂堂一国太子,怎么可能日夜伺候在女人身边,这明摆着是说东临火越为了女子误国。
东临火越轻笑了声:“有所爱之人也是一种运气。三哥将新娶的侧妃都带到了这桌上,可见三哥也是极宠爱这位嫂子的。恭喜三哥寻得真爱。”
他说着,朝东临长锋举起酒杯。
东临长锋眉眼里划过一抹冷意,东临国旧俗,侧室及侍妾不得上桌与尊贵的宾客一同用膳,他只是一时忘记这茬将李明珠带上桌,便给了东临火越话柄。
东临火越面上是祝贺他寻得真爱,实则是指责他不通礼法。
面对东临火越敬的酒,李明珠挡在了东临长锋前,笑吟吟举起一杯酒:“明珠初入天照城,还未来得及认识诸位,更为曾上门拜访,当真失礼至极。今日这杯酒,算是明珠给大家赔罪了。”
说着,扬起脖颈,将那一大杯酒饮入口中。
林瑞嘉笑道,“侧妃娘娘当真豪气,倒是叫本郡主自愧不如了。”
这“豪气”一词可贬可褒,用在这里,实是暗指李明珠没有大家闺秀的矜持样子。
李明珠笑容浅浅:“倾城郡主何必自谦。如今谁都知道郡主怀着太子的骨肉,又住在太子府,乃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人。倾城郡主端庄高雅,真正是天下女子的楷模。”
这话,实际是说林瑞嘉没有女子的羞耻,未婚先孕还住进人家府里,乃是天下女子该唾弃的人。
林瑞嘉美眸中掠过一道冷芒,“侧妃娘娘当真会说话,以前在重华镇时,本郡主倒是没有瞧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