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嘉在他身边坐下,她身上的自然清香冲淡了沈宽鼻尖萦绕的酒味。她拿起一瓶酒,拔了塞子,仰头喝了一大口,眸中的情绪十分复杂,“沈宽,你为我和越哥哥扫平障碍,我很感激。这一瓶酒,我敬你。”
她说着,竟直接将一大瓶酒都往口中罐去。
沈宽劈手夺下酒瓶,重重砸到地上,瓷片四溅,满地狼藉。
“你是在可怜我吗?”他盯着她逐渐泛起水雾的眼。
“不,我不会可怜你,因为你不需要我来可怜。你为我做过的事我记在心里,我把你当朋友!”那酒极烈,林瑞嘉灌了不少下肚,此时竟有些醉意了。
她摇晃着,“所以,沈宽,作为朋友,我要告诉你,不许你消沉……宁琅她为了你独自去纳兰府找纳兰慎算账,你若还是沈家人,就振作起来,去将宁琅带回来……”
说着,身子摇摇欲坠,最后竟倒在了沈宽的肩膀上。
沈宽身子微微一震,他低头注视着她红彤彤的脸蛋,不觉间竟心跳加速。
他这二十多年,遇见过很多美人,有小家碧玉,也有倾国美人。有热辣奔放的,也有温柔小意的。
然而没有一个,比得上幕倾城。
尽管知道她是遥不可及的一朵云霞,可这朵云霞在他心中就是整片天空。
“真想抱一抱你,可我知道,我此生都不会再有机会拥抱你。”沈宽笑容悲凉,扶着林瑞嘉在地面的绒毯上睡下,拿来褥子为她轻轻盖上。
她白嫩的脸蛋上透着粉红,双眼眼角也染上了淡淡的绯色。她的嘴唇很红,透着酒香,叫人情不自禁地想吻上一口。
沈宽注视她良久,最终温柔一笑,起身离开了房间。
她终究是不属于他的。
这片刻的凝望,已经足够。
林瑞嘉并未睡过去,她只是因为烈酒的醉意而睁不开眼。
她想起那日十一公主生辰,忘川楼上,他穿过重重人群,高颂着诗文走来,“天下第一风流”的折扇轻摇,他表情自信,气质风华出众。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少年特有的韵味,在那一刻,惊艳了众人,惊艳了二十年的时光。
林瑞嘉躺在绒毯上,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浅笑,有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毯子上。
沈宽,对不起。
与此同时,纳兰府。
沈宁琅一个人翻墙进了纳兰府花园,她身着劲装,黑纱遮面,身后带着三名行动敏捷的暗卫。如今天色已晚,他们潜行在花园中,黑色的衣裳成了最好的伪装。
他们绕开巡逻的护院,在前院一间房顶上停下。
沈宁琅早用银子买通了纳兰府的丫鬟,将府中的地图弄到了手。所以她可以很快判定,这间屋子就是纳兰慎的。
美眸中满是冰冷,她从房顶上取下一块瓦片,里面透出灯笼的柔光来。纳兰慎正与爱妾在床上做着羞人的事,那名爱妾叫·床的声音极大,沈宁琅眼中的恨意又多了一层。
她的二哥下落不明,可纳兰慎居然还在做这种事!
沈宁琅声音冷若冰霜:“把他那玩意儿给我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