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入三楼,林瑞嘉倒有些吃惊了。这里的布置摆设和下面完全不一样,这里,更像是一个手工店铺。
三楼面积也很大,到处零散地堆着些零件、莫名其妙的半成品等东西。一个身穿墨绿色长袍的男子,正坐在一张板凳上不知在捣鼓什么。
“二哥!贵客都来了,你还在这里做什么?!”沈宁琅咋咋呼呼奔过去推了把沈宽。
沈宽这才回头,一眼就看见那个站在珠帘下的少女。
少女上身穿着月白色斜襟衫子,下身着浅紫色绣花八面裙,裙下露出一点绣花鞋尖。乌黑的长发盘成了流月髻,简单地簪着一根碧绿通透的玉簪。
皮肤白净细腻,凤眸流盼,朱唇一点。许是天热,她的鼻尖沁出了一点点细汗,却让她整个人更加真实。
她就站在珠帘下,既沉静内敛,又光彩夺目。
“二哥!”沈宁琅又推了把沈宽,低声道,“眼珠子都快贴人身上了,真丢人!”
沈宽这才起身,对林瑞嘉作了个揖,“在下失礼了。我是琅儿的二哥,沈宽。”
林瑞嘉笑了笑,对他礼貌地点点头,“沈二公子。”
“‘沈二公子’太过见外,倾城郡主若是不介意,可以和琅儿一样,叫我二哥。”沈宽诚恳地说道。
“礼法不可偏废。”林瑞嘉笑着,声音轻淡,却隐隐有着隔阂之意。
沈宽知道自己刚刚盯着她看是唐突了她,便不再强求,请了林瑞嘉坐,自己则将散落一地的零件一一捡起来。
正在这时,窗外忽然传进来一阵嘈杂。林瑞嘉透过窗户看去,便见下面草地上,一位老妪跪在地上,拉着骄月裙摆哭喊个不停,隐约可听见什么“不能忘了”、“生活窘迫”、“赏赐些小钱”、“离开天照”的词语。
沈宁琅扫了一眼,不屑道:“二哥,谁叫你把骄月弄来的?你不知道我最讨厌她吗?!看吧,她就是个麻烦精,这老人大约是从前伺候过她的,现在没钱了,又过来问她要钱!所以说嘛,对下人既不能太过苛刻,也不能太过大方!”
林瑞嘉盯着下方,神情莫测。
刚刚那老妪说,不能忘了。
什么不能忘了?主仆情分吗?
可骄月那个性子,对外看着和气大方、高贵美艳,但骨子里,却是个苛刻的。凡是伺候过她的人,都该清楚她的性子。
这老妪,不可能用主仆情分做砝码,要求骄月给她钱。
那她说的“不能忘了”,究竟是什么不能忘了?
那老妪的哭喊对骄月完全不起作用,最后的结果,是骄月带来的两个护卫将那老妪堵住嘴巴拖了下去,外头围观的人也散了场。
事情到这里本该告一段落,毕竟从前的旧仆人找上门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然而林瑞嘉却感觉怪怪的,便招来随身保护的黑鹰,命他跟去看看情况。
沈宁琅和沈宽对视一眼,对林瑞嘉的举动有些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