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7号,琼楼总部。
豪华阔绰的大厅内,寡居夫人正坐在楠木雕座的真皮沙发上,慵懒的逗弄着一只京巴狗,旁边两个老头叼着烟,满脸惊惧的看着窗外,而柯思芙正在哄着义子的儿子,神色不属,显得心事重重,小孩儿一直哭闹个不停。
角落中锤子、傅辛海等人干巴巴的坐在发呆。
“再哭摔死你”柯思芙这时没了耐性,对着小孩子吼了一句,又皱眉对寡居夫人道:“我说老姐姐,我带孙子你带狗,是不是不太恰当”
“这有什么关系吗”寡居夫人淡淡道:“妹子,你乱了方寸”
柯思芙没做声,窗边的一个老头先发话了,语气略显愤怒:“我们能不乱方寸吗真是见鬼了,四五个月走不出院子,姓陈的回来了吧他要做什么”
寡居夫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捏断了京巴狗的脖子,将死狗踢飞出去,站起来道:“没错姓陈的回来了,要我们的命”
房间内的人立即都不淡定了,两个老头怒道:“那就和他拼了”
“拼”寡居夫人不屑道:“他能死而复生,又能杀了佛祖,怎么拼我们全部加起来只怕还不够他一根手指头捻的”
“那我们就这么引颈就戮了”柯思芙问道。
“不然呢”寡妇夫人反问。
“就算打不过他,也要恶心死他”两个老头几乎疯狂了。
寡居夫人叹了口气:“没用,恶心不到他的,差距太大了,这个世界上已经没人可以救我们”
两个老头颓然的坐在地上,脸上充满了绝望,柯思芙也是黯然失神。
寡居夫人道:“现在我们最该考虑的是怎么享受最后的时光,其实我们已经活够本了不是吗”
他指着两个老头和柯思芙道:“你们俩开着名车,住着豪宅,玩着最美的姑娘,肆无忌惮;你,锦衣玉食,面首无数,多少帅气的小伙儿跪在你的裙下够了,真的够了,就算长生,我们又能活出什么模样呢”
啪啪
我现出身形,坐在寡居夫人原来坐的地方,拍手道:“寡居夫人说的没错”
屋内众人大惊,那两个老头对视一眼,怒吼一声扑来。
我笑了笑,伸手轻轻一抓,两人顿时变成了两团血滴,轻飘飘的消散在空中。
“看吧,我就说恶心不到他。”
寡居夫人依旧在笑,柯思芙愣住了,好一会也笑了起来,她问道:“告诉我们,什么才是人生的真谛”
我看着窗外,淡淡道:“每个人的人生都不同,但我认为,人生百年,小时候有父母疼爱,长大了,有朋友,有爱人,有工作,年老时无忧无虑,安享晚年”
说着看着她们道:“而不是在金钱、下迷失自己,腐蚀心灵,罪恶滔天”
“原来我们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两人苦笑着摇摇头,身体慢慢融化,最终化作两团枯骨,魂飞魄散。
我瞥了眼剩下的人,冷声道:“从今日起,琼楼不复存在,琼楼的财产你们可以合理安排,但是记得多做善事,若让我知道还有人在作j犯科,定叫他永恒坠落虚无,生不如死”
“知道了”傅辛海、锤子等人无不唯唯诺诺。
出了琼楼,到了那座大厦。
赵不凡死一众弟子死
净慧和尚带着已经长成帅小伙的智德静静地坐在一间禅房中,见我来了,苦笑一声:“阿弥陀佛,陈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净慧大师。”我双掌合十做了个佛家礼,看了眼智德道:“智德,这里与你无关,出去吧”
智德和尚双目泛红,噗通一声跪了过来,哽咽道:“陈施主,你已经杀了我师祖、师兄,求您放过我师傅吧小僧愿意替死”
“你莫非认为我是个滥杀无辜的人”我道。
“”智德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我道:“你的心性不适合做和尚,若有心还俗,去我那陈百智堂工作。”
净慧叹了口气也道:“陈施主说的没错智德,今日起,我便将你逐出师门”
“师傅”智德大吼着,昏了过去。
净慧苦笑着看着我道:“到头来才知,自己前半生是多么枯燥,后半生又与禽兽无异”
“不”我道:“师命难为,起码你是个慈悲为怀的真和尚,我还记得镇压鬼祟那件事,几十年如一日,这是大魄力,也是一件大功劳”
“大魄力、大功劳”
净慧大笑着,七窍流血而亡。
长江沿岸的一座小城,已被幻实两界分割成两个不同的世界,一面百姓安居乐业,另一面,佛道六派与灵鬼、天命二派疯狂的厮杀着,这已经不是他们背后的靠山命令,而是积怨日久之下的爆发
幽赛雪、胡灵儿、僵臣、凤溪、施小郑与方翠夫妻、竹威与竹晴夫妻、张暮年、李潇潇、苦智、苦静等等正在激烈的对战
另一边是长老们的战团
一座高大的楼顶,八大教主级别的高手厮杀的场面要恢宏很多。
我静静的站在虚空中观看,亲眼见证着他们的死亡、重伤,到了最后失去了耐性,挥挥手,凡是生长在幻界的人全部死亡,一些看不顺眼的人也诛杀殆尽。
这与心狠手辣无关,他们本就不该存在。
最后仅剩下六个人,施小郑、方翠、竹威、竹晴、青叶、苦智。
这几人应当是现实世界中的孤儿,被领到幻界长大,而且在我有意之下恰好凑成了三对,不错,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降下云头,一步步走向颤颤巍巍、茫然无措的六人,道:“幻界将关,八派不复存在,从今往后做普通人,服吗”
“遵大仙法旨”六个人看着数不尽的同门尸体,苦笑着心悦诚服。
我笑了笑,打散他们的道行,挥挥手将满地的残尸挫骨扬灰,随风飘散。
“可是我们今后该如何生活”六人忽然又齐声问道。
“去nj陈百智堂找李奇报告,给我打工,包吃包住”
下一步,我来到了南方的一座人迹罕至的大山中,深冬这里也是山清水秀,不远处有个山谷,谷中山花遍地,青草芬芳。
我笑了笑,破掉十道阵法,走进山谷,谷中有片阁楼,在阁楼的前方有座小亭,亭子中七八个人正在畅饮聊天,亭外还卧着一条巨龙。
元呈一、涂东流、苏玲珑、莎袭妙、萌泽、胡大姑娘,还有拓拔依依和一个十来岁的俊俏小丫头。
“我还以为你忘了这里。”涂东流笑呵呵道。
“你竟然最后才来这里”元呈一冷冷道。
我没理会他们,而是怔怔的看着拓拔依依和那小姑娘。
拓拔依依泪流满面,别过头去,不愿看我,而那小姑娘则是拿起一副画,看看画再看看我,随后出了亭子,撇了撇嘴。
“你叫月儿吗”我干巴巴的笑着,问小姑娘。
“你叫陈拐子吗”小姑娘冷着脸问道。
噗嗤
除了拓拔依依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笑个啊”我笑骂道:“有你们这么教育孩子的么父女见面,直接喊她爹的名字”
元呈一的那张“死人脸”露出难看的微笑道:“怎么不问问是咱俩谁的”
“废话”我道:“当然是老子的,就你那张脸能生出这么漂亮的丫头吗”
涂东流一下子笑的前俯后仰,元呈一也是挠挠头道:“太让人尴尬了,算了,我先走了,你们一家三口好好聊聊吧”
“我也走了”涂东流也起了身。
剩下的人跟着走的干干净净,一时间附近只剩下一家三口。
我咳嗽一声,走向小姑娘,看着她冷冷的小脸,竟然有些紧张,干笑道:“月儿,你知道的,我是你爸爸”
月儿皱着眉头道:“我知道你是我爸爸,娘画了你的画像,我打记事时起,不开心了就会拿出来看看。”
“为什么不开心了才拿出来看看”我好奇道。
“画个圈圈诅咒你”
“这”我看了眼背过身去的拓拔依依,去摸月儿的小脑袋,“为什么要诅咒爸爸呢”
小姑娘闪身躲开,道:“谁让你丢下我们不管”
我揉了揉鼻子,道:“你看我那什么太忙了,其实我太想你们了,想的吃不好睡不好,都瘦了。”
小姑家撇撇嘴,看了眼她妈,道:“那你要怎么补偿我和娘”
我笑道:“给你娘跪搓衣板,带你们去大城市,送你去最好的学校,给你盖一栋大大的房子,给你买好多好多新衣裳,一大堆好吃的”
小姑娘眼睛亮了:“真的”
跪搓衣板是几个意思,估计她不清楚。
“千真万确”我认真的点点头。
“哈哈”小姑娘笑了起来,一下子扑在我怀里,“爸爸,其实我和娘都挺想你的”
我拍了拍她的后背,牵起她的小手走向亭子,到了拓拔依依身后,道:“我来了。”
“知道你来了”拓拔依依依旧没回头,“谁稀罕你这种人。”
我摊摊手对月儿道:“看看,你妈太小心眼了”
月儿对我眨眨眼,跑到她妈身边,眼圈泛红,可怜兮兮道:“娘你就原谅爸爸吧,我要爸爸”
我不由脸直抽,这是怎么教的孩子,这丫头也太鬼机灵了,说哭就哭啊,太会演了。
拓拔依依还就吃这套,抱着小姑娘泪眼婆娑的瞥了我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
当晚,拓拔依依亲自下厨,做了十几道菜,摆满了一张桌子,元呈一、涂东流等人齐上桌,喝着小酒,唱着古怪的歌儿,欢乐一堂。
当圆圆的月亮升到中空时,拓拔依依带着月儿回了里屋睡觉去了。
元呈一和涂东流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放下酒杯,悠悠一叹。
叹息声仿佛是信号一般,萌泽、苏玲珑、莎袭妙、胡大姑娘包括巨龙,全都跪下对着他们磕了三个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身上燃起淡蓝色的火焰,魂飞魄散。
涂东流摆摆手道:“我们到外面走走吧”
夜色深幽,三个人默默地围着院落走了三圈,最后到了小亭子坐下,涂东流道:“知道我们为什么会答应一元和尚吗”
“为什么”这是我一直想知道的。
元呈一道:“因为我们是人”
涂东流笑道:“千百年以前我们都是人类,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而修行得道,享受近乎长生的寿命”
“这难道不好吗”我问道。
元呈一摇摇头道:“我们还有人类的思想,这与他们有着很大程度上的区别,腾云驾雾、虚幻空度,十年八年甚至百年还好,但千万年来我们早已经厌恶了无休止的渡劫、无休止的做一块顽石,我们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我们羡慕普通人类,知道的不多,懂的不多,百年岁月,辛酸苦辣这才叫人生”
我叹了口气,对此我深有体会,闭关的那些年,自己确实像块石头,不知道活着的意义。
涂东流道:“我们也想过投胎做人,但是我们身份的特殊性,注定无法做到,所以我们决定打破这个局势,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而喜留佛的想法,某些方面与我们不谋而合。”
“所以”元呈一道:“我们蜕去法身,钻入你的元神,利用你去完成这些,但是曲折百转,造成了如今的局面,看来,你是对的”
我轻笑着,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