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中华摸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却没有点着。闻言他摇摇头：“搞职业足球的，18岁已经是成年人了，必须学会对自己负责。我就算跟着他去又能怎么样，我能帮他上场踢球？我能帮他翻译？教练不让他上场，我能帮他求情？遇到媒体，我能帮他应付？我都做不了，这些只能让他自己学着做。”

“那也是以后慢慢来的啊，至少现在你可以送他去意大利，陪他试训啊。”

“以后放手就晚了，既然我们不能一辈子将他关在笼子里，还不如趁早让他自己去飞吧。”石中华说了句略带诗意的话。

陈淑娴只是低头垂泪。理智上她知道丈夫是对的，可怎么也无法放得下心。

她的乖宝宝马上就要一个人去往万里之外，独自面对异国他乡不友好的环境，面对职业足球的激烈竞争。生病了无人照顾，肚子饿了没地方吃饭，衣服脏了没人洗……她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石浩的悲惨生活。

“爸，妈，没必要争这个了。机票已经订好了，不可能再更改了。我呢要学着自己独立生活，你们也得学着别为****太多心。”石浩有感而发。

陈淑娴瞪了儿子一眼：“你说得轻松，等你自己有孩子里你就明白了，不可能不操心的。”

石浩只好苦笑：“好，好，我说不过你，那你就接着操心吧。”

陈淑娴却忽然转了话题：“最近刘夕雨怎么没来家里玩了，你不会是惹人家不开心了吧？”

石浩有点狼狈，心虚地说：“哪能啊，我和她关系好着呢。”

陈淑娴不依不挠：“出国了别忘了朋友，多和朋友联系。刘夕雨这孩子真的不错，你如果想谈恋爱了，可以试着和她多接触。”

这……这要从何说起啊。石浩只好再次生硬地转移话题：“妈，你要保证身体，我没在家，你要少和老爸吵架，生气伤肝。”

“家里的事不用你担心，你照顾好自己就行，”石中华含着没点着的烟说，“你自己选的这条路，再怎么受苦受累你都得自己受着，别回来和我们哭。踢成了明星也好，一辈子混迹低级联赛也好，坐穿板凳也好，你给我记着，这是你自己选的路。”

“放心吧。没事的话我出去一下，和朋友约了见个面。”离去前夜，石浩自然想和刘夕雨一起度过。

“是和刘夕雨见面吗？”陈淑娴插嘴问道。

“不是！”

陈淑娴很是失望：“下次回来记得约人家出来玩。”

约定碰面的地方是河边。已是深秋，河风刺骨。石浩赶到时，发现刘夕雨穿着厚厚的羽绒衣在不停地跺脚。

“不好意思，爸妈拉着我说了很久的话。”

刘夕雨倒是体谅：“你要出国了，叔叔阿姨肯定很舍不得。今晚出来没关系吗？”

“有没有关系都无所谓了，最重要的是今晚我想和你一起过。”

“就你嘴甜，”刘夕雨轻轻地在石浩胸口锤了一下，“今晚不准你做坏事，我们安安静静地睡觉。”

“好，你说了算。”

结果石浩并没有信守诺言。在河边逛了一圈后，他们回到订好的酒店，刚关上门就开始互相脱衣服，接着就是几轮激烈又温柔的抵死缠绵。

……

石浩准时踏上了飞机。这架漂亮的流线型银色大客机将载着他飞往梦想之地。

此时此刻。

他的父母站在机场外长吁短叹。

校队的队友们在享受着荣耀和奖励。

张勇在佩斯卡拉青年队里刻苦训练。

君英志穿着象征主力的黄背心积极地备战下轮意乙联赛。

覃婉珺在高三的课堂里神游物外。

刘夕雨坐在被窝里，双手捂着脸，轻轻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