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医院为什么不联系家属?”傅其深的愤怒显而易见,眼底血丝满布。
“是产妇自己说不让我们联系您的”
话落,傅其深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在那么一瞬间变得阴鸷。
温思凉,又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跑了!
她竟然,连孩子都不要了。
傅其深的脸色渐渐地变得煞白,他额上的青筋一跳一跳,除了盛怒之外,是从未有过的手足无措。温思凉就这样离开了,她说的好听!要守着孩子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但是却在孩子刚刚出生的时候就扔下她走了!
傅其深咬紧了牙关,脊背僵硬颤抖。眉宇锁在了一起,痛苦不堪。
他立刻拿出了手机,拨通了凌乔南的号码。
“派人去找温思凉,马上!”傅其深近乎于低吼。凌乔南不明所以,但是在听到傅其深的命令之后便立刻去实行了。
一个小时之后,傅其深等来了凌乔南的答案。
“傅先生温小姐她”凌乔南为难,不敢说出口。因为前段时间傅其深让他替他来探望温思凉的时候,她除了精神状态有些激动之外,都很正常。现在忽然出现了“逃跑”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过难堪。
“说!”傅其深眉心紧锁,他似乎已经预料到了温思凉已经离开了A市。
因为她跟他提起过,生完孩子她就会离开。当时傅其深是想着,等孩子出生之后,她应该会想要一份安定的生活,到时候他便跟她结婚,照顾她余生。
凌乔南深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刚刚得知消息,温小姐跟随着驻索马里记者站的那一批记者,一起去了索马里。现在已经在飞机上了。”
傅其深闻言一瞬间咬紧了牙关,只觉得浑身震颤。
索马里,温思凉她长本事了!
她不是要安定的生活吗?这就是她要的安定?
凌乔南见傅其深沉默不语,便试探性地开口问道:“傅先生,需要做什么吗?”
傅其深沉默良久,脸色近乎于涨红,额上的青筋跳动。他的指节已经泛白,几乎要被自己捏碎。
“让她滚!”傅其深扔下三个字,近乎于低吼。
是她抛弃了孩子,他也不会做挽留。
飞机上。思凉睡了好几个小时,漫长的行程让原本身体就虚弱的她有点吃不消。
听说这一次去索马里,是类似于随军记者的性质,有一定的危险性。这几年思凉一直纠缠于傅其深身边,险些都快要忘了自己的初衷了。她曾经也是有过梦想的,她想要当一名记者,这个梦想还被当时的傅其深讽刺过,在她成为咖啡厅服务员的那段时间。
她深吸了一口气,摘下了眼罩看向了窗外的云雾,如同棉花糖一般柔软。
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思凉心底倒是沉静了不少。
终于,可以摆脱傅其深了。如果可以她宁愿在索马里呆一辈子也不愿意回来见到傅其深。
一辈子不见,最好。
身旁的谈心也刚刚睡醒,看到思凉疲惫的样子便地给她一柠檬水:“学姐,喝点水吧,清醒一下,咱们快落地了。”
思凉伸手接过,手心却是一阵冰凉,感受不到一点点的暖意。
谈心略微蹙了一下眉心,叹了一口气:“学姐,你真的……做好准备留在索马里的准备了吗?这里一呆,可是两年呀。”
虽然是谈心推荐给思凉的这个机会,但是她看着思凉一路上面色冰冷的样子,总觉得她像是看破了红尘一样……有些异常,便多嘴问了一句。
思凉深深吸了一口气,含笑扯出了一抹笑意看向谈心:“就算呆十年二十年,也总比留在A市好。”
只要,这里没有傅其深。
A市。
偌大的傅宅内,傅其深一个人坐在思凉原本的卧室内,没有开灯,只是借着窗外偷过来的清冷月光能够稍微看得见一点他面部英俊的轮廓。
傅其深一向骄傲惯了,他理所当然地觉得温思凉不可能会离开他也离不开他。
十三年,她说走就真的走了。说白了,一切都是他的错,傅其深心底明白,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合衣躺下,只脱了鞋,连西装外套都没有脱掉。
他的脸颊贴在枕头上,枕头和被子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是思凉身上独有的味道,他再熟悉不过。
曾经在思凉小的时候,思凉撒娇地对他说过,她最喜欢他身上的味道。那个时候她年纪小,晚上总是钻到他的房间跟他一起睡,对于一个孩子,也算是半个亲人,傅其深是怎么也不会拒绝的。
而有的时候律师行很忙,思凉便自己到他的房间睡,说他的被子和枕头上会有他的味道,能够睡得安稳。
曾经小思凉的望梅止渴,如今却成了傅其深的重蹈覆辙。他贪婪地呼吸着她留下来的味道,似乎,能够明白当时尚且年少的思凉的心境。
可是,一切都晚了。
两年后。A市。
滨海大厦中央悬挂在半空中的偌大液晶显示屏上,一个女人娇小的身影站在一个酒店门前,酒店的大楼已经是废墟一片。她的身后黑烟弥漫,时不时传来路人慌张的叫喊声。但是与路人相比女人却极为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