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在美国?”
傅其深莫名其妙得脱口而出,让秦洛震惊了一下。
傅其深为什么会忽然这么问?
秦洛深吸了一口气,话语很冷静:“是啊,服刑期还没满,还能去哪里?”
“恩。”傅其深立刻收了线,摘下蓝牙耳机的时候有些烦躁地将它扔到了副驾驶座上。
他蹙眉,伸出一只手捏了捏疲惫的眉心。
刚才,在那家咖啡店,那个身影太过熟悉,即使和记忆当中的那个小女生很不相同,即使她也没有抬起头来正脸看着他,然而她身上的那股气息太过熟悉。
熟悉到让傅其深在那么一瞬间差点喊出温思凉这三个字。
但是秦洛的话证明了她的确还在美国。况且,那是监狱,不是她想出来就能够出来的。
减刑出狱这样的事情,狱长一定会亲自联系通知他。
然而傅其深没有想到的是,思凉早在出狱的时候就特地嘱咐了狱长,不要告诉傅其深,就说她还在美国,还在监狱。
傅其深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看来,刚才只是自己认错了人。
温氏律师行,秦洛在收了线之后原本打算开始工作,她走出办公室的门要去乘电梯,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苏玉芬的身影出现在了电梯里。
秦洛一见到苏玉芬连忙上前:“苏夫人。”
苏玉芬只是淡淡地瞥了秦洛一眼:“有事吗?”
苏玉芬是特地来找傅其深的。
秦洛颔首:“傅先生还没来律师行,我有些话要跟您说。”
苏玉芬看了一眼四周,抬眸:“就在这里说吧。”
“刚刚傅先生让我联系纽约监狱那边询问温思凉的情况了。”秦洛如实汇报,这几年有关于傅其深的很多动向,她都会选择性地跟苏玉芬汇报。
比如,有关温思凉的一切。
苏玉芬蹙眉:“其深怎么还在想着那个贱女人?监狱那边怎么说?”
每次一提到温思凉,苏玉芬就头疼的要命。三年前好不容易把她弄进了监狱里,她真的恨不得温思凉一辈子都不要出来了。
秦洛顿了顿蹙眉开口:“监狱那边说,温思凉两天前就已经减刑出狱了。”
“什么?”苏玉芬立刻有了危机感,脸色刷的一下子变了。
秦洛连忙道:“不过我没有告诉傅先生,我对傅先生说的是温思凉还需要服刑两年,还在美国的监狱里。”
苏玉芬松了一口气,脸色都变了:“其深相信了?”
依照苏玉芬对自己这个儿子的了解,要让他相信,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应该是相信了。所以夫人,您一定要趁着傅先生还没怀疑之前,找到温思凉,绝对不能够让她跟傅先生见面。”
秦洛开口,眼神显得有些狠戾。
这是她第一次在苏玉芬面前说这么多没有克制住情绪的话。
苏玉芬闻言厌恶地蹙眉,脸色瞬间沉了下去。
“我要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清楚!不需要你来提醒我。秦洛,你最好守好自己的本分,我让你帮我盯着其深,不是让你借此机会接近其深。我们傅家的门,只有林菀那样门当户对的女人可以进!你最好早点断了对其深的念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苏玉芬扔下一句话,立刻转身离开。
秦洛在苏玉芬离开好久之后脸色都是惨白的,她站在原地僵持不动。
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以为自己将对傅其深的情绪掩藏地很好,没想到终究还是被人发现了。
她咬了咬牙略微眯了一下眼睛,就算如此,她也绝对不会让温思凉好过的。
傍晚,思凉租到了一间拆迁房,这里马上就要拆迁了,只能住一个月的时间,因此租房价特别便宜。
思凉一想到自己还没有找到工作,便租下了这里,好歹让自己有一个睡觉的地方。
回到这个只有一个房间,甚至还算不上家的地方的时候,思凉只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她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椅子上面,拂去了桌子上的灰尘,将头靠在了上面埋头哭了起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身体都在颤抖。
今天听到傅其深的声音的时候,原本脑海中多么坚定的不要再见傅其深的信念都瞬间被摧毁了。
她在狱中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强迫着自己不要去想傅其深,但是脑海中却又时时刻刻浮现出傅其深的身影。
在监狱里,她总是躲在硬邦邦潮湿阴冷的被子里低声唤着傅其深的名字,像是一个傻子一般兀自说着说着就哽咽了。因为就算她唤傅其深的名字唤破了喉咙,也得不到任何回应。
思凉咬了咬牙,起身走到了房间里贴在墙上的一面镜子前。
她擦掉了镜子上面的灰尘,看了一眼自己那张被监狱里的日子摧残了不少的脸庞,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她拨开头发,右脸颊上曾经被苏玉芬打的那一道伤口留下的疤痕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