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其深的薄唇越来越靠近思凉,纵然她刚才胆子如何地大,但是此刻却一下子偃旗息鼓了,只顾着愣愣看着傅其深。
“你胆子太大了!当初老师临终前把你寄托给我的时候,对你说过,你永远要叫我傅叔,你难道忘了?”
思凉凝视着他冷峻的双眸,心底真的很害怕,她担心下一秒,傅其深便会抛下她不管不顾。
“我没忘!但是你也答应过爸爸,会照顾我一辈子的,你难道忘了吗?”
思凉不死心地抬头看着他,现在的她单纯地认为,只要傅其深不结婚,她就能理所当然地留在他身边一辈子。
那么既然他要结婚,那就她嫁给他好了。
“反正我们也没血缘关系,你为什么不能娶我?”思凉咄咄相逼,此时的她并没有那么强烈地意识到自己对傅其深的感情,只是单纯地认为,嫁给他,就能留在他身边,哪个女人都抢不走。
“哼。”傅其深忽然冷哼了一声“我娶了你,外人会怎么看待我们?名义上,我仍旧是你的叔叔!”
思凉咬紧了下唇,眼泪一下子不争气地流淌了下来:
“傅叔,我不要你做我的叔叔……”
傅其深的眸色略微暗沉了一下,他看着思凉翻滚的眼泪蹙眉:
“把眼泪擦干净,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说完,他转身坐进了车子里。
良久,车厢外的思凉仍旧固执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透过玻璃窗,依稀可以看见她的身体因为抽泣而颤抖。
他也不去劝她,也不觉得不耐烦,只是坐在车内等她。
半个小时后,她终于打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突兀地坐了进来,眼眶通红。
回傅宅的一路,她仍旧在哭,但是傅其深却没有要理会她的意思,任由她一个人固执。
傅宅,吴妈一见到进门后哭的身心俱疲的思凉,心疼不已地问傅其深:
“先生,小姐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吴妈好奇,是因为傅其深向来惯着思凉,是不允许她受到一点委屈的,但是今天她哭着进门他却无动于衷。
傅其深却是显得平日里有些烦躁地一把扔下西装,不耐烦地上了楼:“不用理她!”
第二天早上,思凉很早就离开了傅宅,准确的说,她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她的眼眶红的像两个灯笼,更要命的是,昨天被扭伤的脚踝今天早上一起来就肿的厉害,走路很疼。
她没有去学校上课,而是让陆迟迟请了假陪她去医院。
“你怎么回事啊?脚踝肿的跟猪蹄一样。”陆迟迟皱眉看着她的脚踝,毫不客气地道。
思凉咬了咬下唇:”昨天遇到了一个神经病,非要我做他的女伴,还害得我扭伤了脚,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起来就肿成这样了。”
陆迟迟蹙眉摇头:“啧啧,那温小姐,请你告诉我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
思量今天特意戴了墨镜,但是仍旧逃不过陆迟迟的火眼金睛。
陆迟迟剜了她一眼:“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又是因为你的傅叔?”
她见思凉没有否认,便想要继续,但是下一秒,护士却来喊人了:
“温思凉?医生在里面等你了,进去吧。”
“哦。”思凉为了躲避陆迟迟那个话题,连忙瘸着腿走进了医生办公室。
她一进门,看到一个医生背对着她坐着,忽然开口:
“什么症状?”
思凉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因为她还没走到他面前呢,他就开始询问了。
“医生,你是在对我说吗?”思凉小心翼翼地上前,总觉得这个医生很古怪啊。
医生没有抬头,手中拿着钢笔刷刷地在写着什么。
“这里除了你和我,还有别人?”
思量尴尬地扯了扯嘴角,坐在了他的侧面:“我的脚踝昨天崴了一下,今天变得很肿了……”
此时,医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抬头,这不抬头还好,一抬头,愣是将思凉吓出了一身冷汗。
在那一瞬间,思凉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瞪大了看着他。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眼前这个一身白大褂的医生,竟然是昨晚的那个顾同!
思凉连忙别过脸去,庆幸自己今天戴着墨镜。然而顾同早就在思凉开口的一瞬间便认出了她,但是他也不揭穿,只是转动了一下手中的钢笔,拿过她的病历看了一眼:
“怎么扭伤的?”
思凉又将墨镜抬高了一点,声音压低了一点:
“我……走路的时候不小心崴到的。医生,为什么今天肿的这么厉害啊?”
顾同的嘴角有一抹笑意,但是很浅:“那是因为你昨晚没有及时处理。去那边,我帮你看一下。”
顾同起身,随手将钢笔放入了白大褂的口袋中,走到了一旁帘子后面的病床前。
思凉仍旧以为他还没认出她来,于是便坦然地躺下,谁知道顾同下手那么重,当他的手碰到她的脚踝的时候,几乎是要扭断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