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各自敞着门,都在里头看书,听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也不说话,继续看书。
大家都没替王博士传话,毕竟这是得罪人的事。
不想王博士不依不饶,派了个医生过来,硬把这二人叫了过去,一去就没回来。
众人摇摇头,明知今日气氛不对,还要往刀口上撞,聪明人办的糊涂事。
匆匆忙忙吃过饭,众人虽然很累,却也不敢偷懒,各自抱了书本苦读,毕竟谁都不想被萧三娘那种货色比下去。
朗朗读书声中,杜清檀直接躺平了。
算起来,食医当中,她今日看的病人最多,嗓子都说痛了,可见这人太有本事,也不是好事啊。
采蓝在那心疼:“要是在家里,今天至少也要挣好几千钱呢,在这什么都没有,就得一顿不好吃的饭菜。”
杜清檀闭着眼睛不说话。
采蓝托腮:“五娘,我想家了。想大娘子,想团团,想于公于婆。”
正说着,就听刘婆拍响了门:“杜娘子,让您去病所会诊呢。”
杜清檀惊坐起来,一看,天都黑了。
采蓝骂骂咧咧地开了门,抱怨:“我们五娘骨头都累散了,都睡下啦,怎么还要去会诊,又不是药医。”
刘婆道:“老婆子哪里知道上头的,催得很急呢。”
杜清檀只好挣扎着出了门,采蓝不放心,拎了灯笼陪着。
走出门,就见阿史那宏站在一旁看着她们笑。
采蓝道:“是你来传的话呀?五娘今天累惨了。”
阿史那宏答非所问:“今天的戏好看不?开不开心?”
杜清檀和采蓝都有点懵:“什么戏啊?”
阿史那宏压低声音:“刘鱼娘和萧三娘打架了,你们不知道?”
杜清檀和采蓝还真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她们回来时,见那两个人都好不好地坐着读书,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啊。
阿史那宏得意洋洋:“就是下午的事啊,你们都去接诊了,她俩就回来打了一架。
刘鱼娘主仆打架可厉害了,萧三娘的假发都被烧了,蝉娘一只眼睛被打肿了。”
“……”采蓝特别激动:“为什么呀?”
阿史那宏将手掩着口,小声道:“因为萧三娘听说,是刘鱼娘去琅琊王那儿告的状,就她老是剩饭这事儿。”
采蓝很奇怪:“难道不是刘婆……”
阿史那宏就得意洋洋地笑:“刘婆哪够资格往琅琊王面前凑?她顶多就是在太医署中传播点坏名声罢了。”
采蓝就更奇怪了:“那是谁?难道真是刘鱼娘?不对,她可狡猾了,不会做这种容易被抓住尾巴的事。”
杜清檀挑起灯笼去照阿史那宏的脸,但见那张平平无奇的普通脸上,堆满了狡猾和得意。
她便试探着道:“是你干的?”
阿史那宏一声笑出来,还夸张地用手拍了一下大腿。
“对啊,我略施小计,就叫她们狗咬狗!这回可算是结成死仇了。
五娘,你以后不用担心她俩会联手对付你了,就安安心心的吧。
怎么样?我还行吧?以后你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我不比独孤不求差。”
“……”杜清檀一时之间竟然无话可说。
热爱胡说八道、撒谎挑拨的阿史那宏,居然在这找到了用武之地。
果然元二郎会用人啊,不得不服。
采蓝好奇:“萧三娘怎么得罪的刘婆?”
阿史那宏继续神秘地笑:“也没什么,就是她背着你们送其他人礼物,唯独漏了刘婆的。
然后她那个婢女,还在背后骂刘婆是老虔婆,说刘婆偏心你们,活该断子绝孙。”
不用说,又是他搞的鬼。
杜清檀对着阿史那宏拱拱手:“若有得罪之处,千万海涵。”
阿史那宏也对着她拱手:“好说,好说,苟富贵勿相忘。”
杜清檀走进病所,发现周医令和李岱都在。
她很是惊奇,这什么病人,竟能使得李岱不回家,深夜还停留在这里。
周医令严肃地道:“今日萧三娘和刘鱼娘发生争斗,殿下有话要问你。”
说完,竟然就走了,只剩下她和李岱二人在室内。
杜清檀察觉到了诡异的气氛,她站得笔直,并不主动相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