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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明初搞慈善 蜀七 2286 字 2023-09-17

吴长青这人虽然有一堆毛病,但我还得用他,先生到时候可别只给我留半个人。”林渊面带微笑的提醒。

宋石昭屏息:“同殿为臣,我与吴区长虽有些矛盾,却也并非不可”

林渊打断他的话:“不过他的性子,先生倒是可以磨一磨,别叫他不知天高地厚。”

宋石昭再次兴奋。

林渊无奈的笑了笑。

他何尝不知道宋石昭对吴长青的敌意是做给他看的呢也或许不是假装,但宋石昭对吴长青的十分敌意,大约只有三分是真的。

只是想叫他放心,他们这些手握实权的臣子不会勾结犯上而已。

他们斗得越厉害,对林渊的好处反而越多。

林渊知道,可他也只能假装不知道。

人活一世,难得糊涂。

作者有话要说:这大概就类似于我虽然明知道我的猫只是喜欢我喂得小鱼干,但我就是假装不知道,认为我的猫就是喜欢我。

第104章104

林渊到达汝宁的那天是个大晴天,春天过去了一大半,再等一个多月就会迎来夏天,阳光落在地上,田地里的农户在春耕,陈柏松接手汝宁的第一个春天,百姓们依旧和往年一样生活,如果说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百姓们比以往更加恐惧瑟缩。

即便陈柏松像林渊一样把大地主全部控制住了,即便他让农户们得到更多的利益,可农户们依旧不安,依旧害怕。

人们似乎更喜欢以前的生活,吃不饱,饿肚子,艰难的生活,被压迫被剥削,可即便如此,他们已经习惯了那样的生活,忽然有个人告诉他们,他们自由了,不用在地主老爷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高租子下生活,也不用提心吊胆,生了孩子也要把孩子溺死。

他们睁着一双双惊恐的眼睛,像鸵鸟一样埋下自己的头。

陈柏松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

难道人们不是应该开心鼓舞吗

林渊策马进城的时候,转头看见的就是路旁的田地,以及田地里瑟瑟发抖,用绝望又麻木的眼光看着他的百姓们。

这让林渊更清楚的意识到了汝宁和其他地方的不同。

在别的地方,林渊是人们唯一且崇高的精神领袖。

林渊忘记是在哪里看到的。

科学发展到最后,就会变成神学,精神空虚的人们会不顾一切去寻找寄托,而这个寄托,就是各式各样的宗教。

乱世中的人们正是精神最崩溃的时候,高邮泰州以及其它被林渊征服的土地上的人们抓住了林渊,而汝宁没有。

“大人”护卫们跟在林渊身后,他们看着林渊策马,抬起马鞭,随风疾驰。

林渊在军营前勒马,他胯下的黑色骏马如人般直立,林渊坐在马上,腰挺得笔直,军营里没人不认识他,士兵们在看到林渊的时候齐整整地跪了下去。

马蹄落到地上,林渊翻身下马,很快有小兵激动的双眼泛红地走过来,小兵似乎想说些什么,数次张嘴却吐不出一个音调,林渊看了小兵一眼,脸上又露出了惯性的笑容,他声音温柔地说:“把马牵走,喂点豆料。”

小兵连连点头,他牵着马,骄傲的却像是牵着整个世界。

小兵走路的时候甚至都是同手同脚离开的。

他逃到高邮的时候只有十四岁,没有父母亲人,逃难的路上处处都是白眼和讥笑。

直到逃到了高邮,进入了军营,军营里没人欺负他,所有人都是一样的,每隔七天就会聚在一起举办晚会,他们会当着许多人的面说自己的过去,说曾经的家乡,说自己是怎么历经艰难来到这个地方。

在这个军营里,小兵感受了从未感受过的快乐。

在这里他是被包容的,他充满了归属感,越是如此,他就越敬仰林渊。

他的敬仰是盲目的,不理智的。

可军营里大多数人都是如此。

不仅仅是陈柏松手里的兵如此,朱元璋,李从戎,杨子安手里的兵也是如此。

这种极端的精神崇拜,使得军权,政权都紧握在林渊手中。

但最致命的一点是,如果林渊有朝一日死亡,这个以他为中心的世界就会迅速分崩离析,瓦解败落。

林渊自己也知道,但他无能无力,他没法去大肆宣扬民主和自由的思想。

民主与自由无法生长在畸形的思想土壤上。

只有等,等着国家稳定,等着新一代接受教育,等着这种极端崇拜落幕,民主与自由才会落在土地里,在人们的思想中开花结果。

或许等他死了,民主自由才会出现萌芽。

前提是他在死之前能稳定这个国家。

至于他的功过是非,只能留给后人去评价了。

“少爷。”陈柏松离开帐篷,快步迎了过来,他离开林渊身边已经有接近两年的时间了,这两年时间他在不同战场上流血流汗,只有夜深人静独处时才会想到林渊。

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少爷了。

那个他记忆中温和,善良,还带着一点天真和软弱的少爷,已经变成了一个冷静,强大,掌握着生杀大权的掌权者。

这带给了陈柏松一种无法言喻的错乱感觉。

他希望自己能保护少爷,可少爷并不需要他的保护。

林渊看着陈柏松,他也有些错愕,陈柏松看起来更成熟了,如果说以前的他是一匹狼,如今他已经变成了一只虎,他学会了沉着冷静,不再像以前一样总是亮出自己的獠牙和利爪。

“胡子长了。”林渊冲陈柏松笑,“这段日子,辛苦你了。”

陈柏松沉默了,他走到林渊身边,看着这个比自己矮半个头的男人。

他比他高,可在他面前,他却永远处于下位。

“进帐。”林渊走在前面,好像第一次来汝宁军营的他才是熟悉这里的主人。

陈柏松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同走进了帐内。

林渊坐上原本属于陈柏松的位子,陈柏松的亲兵给林渊端上茶水,亲兵紧张又激动,他的双腿都在发抖上了那么多次战场,杀人的时候都不会腿抖,这会儿才抖个不停。

“汝宁的事,你做得很好。”林渊喝了一口茶,他不急着进城,也不急着去料理麻烦,“不用忧心。”

陈柏松薄唇紧抿,常年征战,陈柏松如今像一把刀,见过血的刀。

他的脸看上去有些削瘦,让他的五官异常分明,林渊都不得不承认,光凭外表来说,陈柏松长得比他英俊。

“是我没做好。”陈柏松说着他在汝宁做的事,以及他最想不通的地方,“百姓更慌乱了。”

高邮易主,泰州易主,苏州易主,百姓们似乎都接受良好,他们发自内心的期待林渊带领他们过上更好的日子,可汝宁为何不同汝宁的百姓为何不同

陈柏松不明白。

林渊微笑着,像严厉又慈爱的父亲一样说:“你已经做得够好了,这不怪你。”

陈柏松低下头,他觉得羞耻。

gu903();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去管汝宁的事,可现实却给了他一记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