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把安公子带下去,好生伺候。”
下人们把安老四又拖了下去。
里屋的宋石昭这时候才走出来,他坐到林渊旁边的椅子上,那是林渊右手边的第一个座位,宋石昭问道:“东家觉得这人还有用”
林渊:“每个人都有用。”
宋石昭摸了摸胡子:“不过我看他的样子,似乎有些油盐不进。”
林渊笑了:“这世上的人都喜欢三样东西,钱,权,美人,他总有喜欢的。”
“方国珍能给他多少,我能给的更多。”林渊微笑着说,“你给他一笔钱,一车粮食,再派人把他送回方国珍手里。”
宋石昭一愣:“这不是送他去死吗”
林渊:“他要是能活着逃过来,我就能用他了。”
安老四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等他回过神来,他就已经从冰冷潮湿又黑暗的大牢搬到了如今的屋子里,每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夜里还有貌美女子自荐枕席,他一边警惕着,一边又不由产生了这样的日子如果能更长一点那能有多好。
日子过得越长,他就越安心,他相信这个南菩萨肯定有需要他的地方,说不定想打探治中的事,只要他忍耐住,就能得到更大的好处,说不定还能打听到治中叫自己打听的事。
到时候回了徽州路,他就能得到以前想也不敢想的荣华富贵。
他是当年和方国珍一起反的数千人之一,愿意跟着方国珍,也是因为过够了辛苦日子。
钱和权,还有美人,他都想要。
他很警醒,无论床榻上的美人多么温柔小意,吃的东西多么美味,他都知道这肯定是一场精心布局的阴谋。
在高邮享受了接近两个月,安老四在一天清晨被人从床上挖起来,他的臂弯里还躺着一个丰满的美人,美人的藕臂还搂着他的脖子,天气已经冷了下来,人们早就已经换上了棉衣,安老四从被窝里被挖出来,冷得直打哆嗦。
“安公子,南菩萨吩咐了,怕您在高邮住的不舒心,特叫我们送你回徽州。”送安老四回去的人是李大,如今的李大手底下也管了上千人,他不怎么聪明,可是对林渊忠心耿耿,也真心实意的认为林渊就是神仙下凡。
李大看着安老四错愕的表情,温声说:“想来安公子也想令堂令尊了不知嫂夫人如何了”
安老四:“你们到底要做什么”
难道真要把他送回徽州他们图什么自己在这里好吃好喝这么久,难道他们只是想给治中卖个好吗
被架上马车以后,安老四才确定,这不是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他们是真的要把他送回徽州。
这段时间一直陪着安老四的女人叫添香,是个非常丰满,凹凸有致的美人,她坐在林渊身侧,手指细白如葱,嘴角含笑,斟茶的动作优雅至极,声音如黄莺般清脆:“他聪明着呢,奴家照您的吩咐都问了,他什么也没说,连纳奴家为妾这种话都没说过,可见是个负心汉。”
添香捂嘴笑:“红袖姐好歹还落了个妾当当,奴家这心啊,跟被鹰琢了一样,可疼了。”
林渊喝了一口添香奉的茶,拍了拍她的手:“委屈你了。”
添香笑着钻进林渊的怀里,娇笑道:“不委屈,他在床上可厉害了,奴家也得了趣。”
林渊:“那就当你白嫖了个男人。”
添香笑的眼角弯弯:“您之前说要给我的”
林渊轻点她的鼻尖:“记着呢,去找你红袖姐要,行省夫人的那套行头,是你的了。”
添香:“您对我都这么大方,可许了红袖姐什么东西”
林渊摇头道:“什么都没有。”
添香牵住林渊的手,把玩着林渊的手指,撒娇般地说:“奴家不信。”
林渊低头,在添香耳边说:“你红袖姐说要睡我一晚。”
添香睁大眼睛,惊讶的合不上嘴:“这可,这可真是”
林渊笑道:“被我给否了,可见你红袖姐对我是真心的。”
添香急了:“奴家对您也是真心的,奴家也不要那套行头。”
“好了好了,哄你的。”林渊,“你啊,收收性子,否则总要吃亏,难不成一辈子做这个行当”
添香叹了口气:“奴家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天生伺候男人的命,不干这行,又能去干什么同那些女人一般,相夫教子还不如如今的日子好过呢,有钱在手里,不比靠着男人好”
林渊也明白这些女人的想法,她们几乎是从小跟男人打招呼,这世上形形色色的男人她们都见过了,知道男人们的花花肠子,所以比起男人,她们更相信钱。
之所以想着从良,是因为她们知道自己总有年华老去的一天,在那之前,她们需要找一条后路。
站在现代男人的角度看,这就是玩累了找个老实人。
可是站在古代男人的角度来看,这些女子运气好的能当妾,运气不好的只能当个姬,姬和妾是可以拿去交换的。
比如白居易,就写过“十载春啼变莺舌,三嫌老丑换蛾眉。”
意思就是我家养的家伎过不了多久就老了,婉转的歌声也没了,十年来我换了三次,换成新的美人。
那时候的白居易已经是风烛残年。
除了妻子以外,妾要是大人物所赠,或是有好的出身,或许可以逃过一劫。
但大多数的妾,都是全靠买卖,她们虽然能被称做半个主子,那也得是在受宠的情况下。
妾都可以交换赠送,更何况没有名分的姬了。
男权社会,女性是没有发言权的,甚至绝大多数女性都不能左右的自己的命运,一生随波逐流,没有选择。
林渊抬着添香的下巴:“随你,有我在,总能保你们顺遂。”
添香开心了,对着林渊的脸颊就亲了一口:“还是您好,这世上的男人,都不及您的一根小指头。”
“得了,你再哄我,我真要上天了。”林渊冲她说,“去你红袖姐那。”
添香这才念念不舍的走了。
离开房间后才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这等好男人,最后要便宜哪个。”
要不是南菩萨明确的拒绝过她们,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爬上他的床的。
添香叹了口气。
在路上走了一个多月,安老四越是临近徽州,就越是觉得心慌。
送他回徽州的人把他放到城门口,他们便离开了,安老四只能独自进城,先回家见了自己的老父老母和妻子,至于那些钱和粮,他不舍得扔在外头,只能找脚夫拉进来,拉回了自己家。
妻子和父母许久没见安老四,安老四回来,他们都喜形于色,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给自己的丈夫和儿子接风。
不知道为什么,安老四没有急着去见方国珍。
他夜里和妻子待在房中,妻子是个地主家出身的女儿,问他:“怎生这样一副愁苦模样,遇到什么事了”
安老四把自己在高邮被抓又被放的事告诉了妻子。
他还问:“你说,那南菩萨是什么意思他若是想收服我,又怎么会叫我回来”
妻子却一脸复杂地说:“我且问你,你要是去见了治中,治中问你为何南菩萨这般对你,你怎么说”
安老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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