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叔!长生叔在不在家?”那是朱大年的声音,朱大年就是我们村那个屠户,昨天晚上掂量棺材那个,他怎么会来?
奶奶要去开门,被爷爷给拦住。
爷爷走过去,一手提着一把斧头,一手缓缓地开门。
一开门那朱大年就从门缝里挤了进来,还以为他要对爷爷不利,老爹都准备去抄家伙,不过,那朱大年的脸色很是难看,他说:“长生叔,您在家啊,那太好了,您跟我走一趟,有急事!”
“咋了,这么急?”爷爷问,朝他身后看了看,外边应该也没其他人。
“求您了,长生叔,您快跟我走一趟,大年给您跪下了!”那朱大年说着还真要跟我爷爷下跪。
昨天晚上的事情,朱大年算是站在李爱国那一边的,朱大年一进门我老爹都没有给他好脸色看,这时候一说话就要带我爷爷走,我老爹当然不愿意了,就准备轰那朱大年走,不过却被我爷爷给拦住。
“长生叔,昨晚的事对不住啊!”那朱大年说着都要掉泪了。
“昨晚的事都过去了,大年,你先别急,我这就跟你过去看看!”爷爷说完便和那朱大年朝他家那边跑去。
我和老爹跟在后边,路上我在想,那朱大年家会出啥事,他又没砍树,一边想一边走,很快也到了他家。
大晚上的,村子里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最近出了不少事,晚上也没人敢出来凑热闹。
我跟老爹到的时候,朱黑娃已经被人从房梁上给抬了下来,他躺在堂屋的凉席上,那张脸跟狗蛋叔死时候的状态一模一样,表情极度的扭曲,舌头伸得老长老长,眼珠子往外凸出,很吓人。
爷爷走过去,摸了摸朱黑娃的鼻息,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爷爷叹了口气道:“没救了,人早就没了,大年,节哀吧!”
“啥?早都没了?”那朱大年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他显然不敢相信这个事实。朱大年膝下无子,就有一个女儿还嫁到了外地,他这个侄子父母死的早,从小就跟着朱大年,朱大年把朱黑娃当亲生儿子看待。
那朱大年五大三粗一男人,得知朱黑娃没救了,扑在朱黑娃的身上哭了起来。
一个大男人哭成那样,不由得让人心酸。
本来那朱黑娃都已经死了,我跟老爹就准备叫上爷爷离开,毕竟爷爷只是个老中医,也不可能起死回生,留在这里倒是跟那些看热闹的人差不多。
就在这时候,爷爷突然说道:“等等,不对劲!”
老爹问道:“咋了,哪里不对劲?”
爷爷并没有回答,他只是径直朝朱黑娃的尸体走过去,朱大年搓了一把脸上的泪,眼神中萌发出一丝希望,他问道:“长生叔,咋了,黑娃他是不是还有救?”
爷爷冲他摆了摆手,并没有回答,而是走到朱黑娃的旁边,又摸了摸他的脉搏,然后爷爷再摸的就不是鼻息了,而是那朱黑娃的印堂。
爷爷右手食指摁在朱黑娃的印堂上,三秒钟的时间,爷爷的眼神中闪出一丝精光,他说道:“差点儿就骗过我了,那不是死脉,而是断魂脉,朱黑娃的死另有蹊跷!”
“啥?那黑娃是不是还有救啊?”
“难说啊,断魂脉跟死脉很像,刚刚我都差点没分辨出来,所谓断魂,其实就是被别人给勾了魂,魂魄离体,看起来自然就跟死了没什么区别,不过并非真死。”爷爷解释道。
爷爷再次过去确认,这次把右手中指放在了朱黑娃的印堂上,片刻,这次爷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悦。
“是不是黑娃他有救啊?”朱大年十分激动的问。
“有救,大年,你忘了,小时候你家黑娃吓掉魂,那不还是我给喊回来的?”爷爷微笑着说,他从刚才的表情凝重,变成了现在的轻松,看来真的如同爷爷所说,这事还有挽回的余地。
朱大年二话不说,直接就给我爷爷给跪了下去,他是个实诚人,我爷爷拉都拉不住,那脑袋在地上磕头嗑的咣咣作响,额头上都渗出血来。
爷爷好说歹说才算是把朱大年给扶了起来,爷爷说:“行了,行了,大年,这事不难,趁现在天还没亮,我回去准备一下,大年,你去准备一只红色的大公鸡、还有一捆稻草和一碗糯米!”
那朱大年立刻点头,我和老爹则跟着爷爷回家去做准备,路上爷爷说,朱黑娃的确是被别人给勾了魂,想不到咱们杨家庄还有第二个人都做这种事!
“会不会是那老槐树上的仙家把朱黑娃的魂给勾了?”老爹问道。
“绝无可能,李爱国带人伐了老槐树,老槐树上的仙家受了伤,那东西的报复心又重,每天晚上必然就要吸食一个人的精气用来疗伤。一般来说老树上的仙家不敢轻易伤人,但是人伤它在先,有了因果,就另当别论了。老槐树上的仙家我知道,具体是啥我虽然不清楚,但是它需要的是人的精气,不是人的魂魄。勾魂的话,距离越远难度越大,特别是人的生魂,这个人可能就在杨家庄。”爷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