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铭在半梦半醒间还提醒道:“我房间在一楼,今天住客房。”
江予安揉了揉尤铭的耳垂:“知道了。”
他拿了浴袍给尤铭披上,盖住尤铭的重点部位。
这段时间确实把尤铭累得够呛,不然也不会在浴缸里睡着。
等把尤铭放到床上,江予安就侧躺着,面朝着尤铭,目光暗沉的看着尤铭的脸,尤铭的脸被浴室的蒸汽给蒸红了,他的嘴唇微张,江予安能看到尤铭的舌尖。
他举起手,用拇指的指腹摩擦着尤铭的嘴唇。
尤铭毫无意识的张嘴,含住了江予安的拇指。
江予安一动不动,背却瞬间僵直。
尤铭一翻身就埋进了江予安的胸膛里,江予安的肌肉很紧实柔韧,尤铭还伸手捏了捏,抱怨道:“太硬了。”
江予安笑道:“要真是软的,你又该抱怨了。”
尤铭睡得很安稳,他抱着江予安的腰,头埋在江予安的胸前。
江予安伸出胳膊揽住尤铭的肩膀,抱着尤铭准备好好睡一觉。
他现在基本已经和正常人没有区别了。
但是看尤铭这么累,也做不了别的事。
偏偏尤铭在梦里也不安分,手总是在上下摸索,江予安突然从床上坐起来。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像个活人也有不好的地方,江予安的神情有了暴躁,看向尤铭以后语气阴沉地说:“这次就放过你。”
说完就要下床,去冲个凉水澡。
爱人在侧,还要去冲凉水,江予安看尤铭睡得无知无觉的模样,也只能轻叹一口气。
“下次就没这么容易了。”
江予安的脚刚踩到地上,忽然停止了动作,他看着门缓缓打开,一个他不认识的女人站在门口,正鬼鬼祟祟地想要进来,她只穿了一条睡裙,连胸脯都遮不住。
房间里的窗帘没拉,周来娣也把江予安看了个正着。
这个坐在床边的男人有坚实的体魄,他坐在那,双眼暗沉地看着她,周来娣没来由的心里一慌,但是她头脑反应很快。
尤铭的床上为什么会有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还只穿了裤子?
答案显而易见,周来娣差点咬碎了一口牙,怪不得尤铭对她无动于衷,她都那样不要脸了,尤铭也没有动作,她一开始还以为尤铭可能是个性冷淡,果然不是她没有魅力,而是尤铭是个变态!
不喜欢女人,喜欢男人,这不是变态是什么?
既然喜欢男人,为什么一直瞒着她,让她这么屈辱?
周来娣正要大喊,让所有人都看看这两个狗男男,就被坐在床边的男人的目光吓住了。
那个眼神让她的头脑瞬间空白,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一条巨蟒盯上了,狠辣的像是下一秒就会要了她的命,周来娣头一回感受到这种血液倒流的感觉,遍体生寒。
周来娣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傻傻地看着。
江予安从齿缝里吐出一个字:“滚。”
周来娣这才回神,她全身都在发抖,但强撑着说:“你们,你们不要脸!”
“男人和男人……”
周来娣恨道:“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们真脏!”
江予安看着她,眼神像是看着一个死人,周来娣忽然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扼住了自己的咽喉,她的身体被扼住她喉咙的力量拉到了半空中,她的双脚在空中用力蹬着,手去拉扯自己脖子上并不存在的手。
那个男人明明是仰头看她的,可她却觉得对方是在俯视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她挣扎。
好像她越痛苦,他就越舒服。
周来娣觉得自己要死了。
她已经开始翻白眼,舌头也不受控制的吐出去。
她的大脑停止了思考,除了恐惧和痛苦以外,她没有别的感觉。
就在周来娣快死的时候,扼住她的力量消失了,周来娣忽然从空中摔落下来,她在地上躺了几秒,然后发出了震天的咳嗽声,她抓着自己的喉咙,脸涨得通红,眼睛也已经充血了。
她察觉到有人正在走向她。
周来娣没有抬头,只敢看着前方的地板,她看到一双脚,一步步朝她走来。
周来娣从来这么惊恐过,她站不起来,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撑着地想要往外爬。
可是她的动作太慢了,那个人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周来娣僵在原地,眼泪不听的流下来。
男人似乎蹲了下来。
可是她已经失去了意识。
江予安:“云瞳。”
云瞳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站在江予安面前,不需要江予安吩咐,他就抬起了周来娣。
江予安面无表情:“处理干净。”
云瞳嘴角咧出一个笑:“要杀了吗?”
江予安没有表情,他看着周来娣的表情不像是在看一个活人,更像是在看一只臭虫,哪怕捏死了也不会造成任何影响:“她从哪儿来的,丢回到哪儿去,把记忆给她抹了。”
云瞳有点可惜。
江予安转头看了眼正在酣睡的尤铭,目光中有了点温度:“他不会想看到我杀人。”
云瞳低头说:“知道了。”
云瞳带着周来娣走了。
还仿造周来娣的字迹在保姆房留下了一封辞职信。
江予安重新回到床上,经过刚刚的事,他原本精神的地方已经偃旗息鼓了。
江予安把尤铭搂进怀里,他的尤铭这么好,只要不是眼瞎的都会喜欢,江予安亲吻尤铭的额头和鼻尖,最后到嘴唇,他缠绵的亲吻尤铭,直到把尤铭吻得嘴唇水润。
但这个人是他的,江予安的手慢慢收紧,紧到尤铭发出一声梦呓。
江予安把头埋进尤铭的颈窝处,他和尤铭,一个是死人,一个是活人。
如果他当时顾虑的多一些,就不该见尤铭,他该默默的守着尤铭,就像许多年前那样,抱着那虚无的幻想,远远的看着他。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尤铭的时候,尤铭还是个小孩,但是并不天真,因为身体虚弱,加上那时候尤爸爸的生意还没有起色,所以并不被人喜欢,他总是低着头,长辈不喜欢阴沉的孩子,也告诉自己的孩子,不要跟尤铭走太近,尤铭身体不好,如果突然出了什么事,他们都要负责人。
于是大人们谈生意的时候,尤铭就坐在一边,一个人玩。
玩也玩不了什么,那时候还没有手机,人们配备的是bb机,尤铭就坐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当时江予安正从窗外经过,他几乎是鬼使神差的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坐在室内的尤铭。
同一个会所,尤爸爸在这个房间和人谈生意。
江爸爸在另一个房间。
江予安看着尤铭,尤铭也看着他。
尤铭的脸色很苍白,是病态的苍白,但让他的眼睛显得又黑又大,他的双眼似乎没有焦距,看着江予安的时候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不知道为什么,尤铭忽然笑了,笑容疏离又冷漠,不像是那个年纪的孩子能勾出来的笑容。
明明是在笑,可江予安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是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