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小纹的泪已经滑下脸颊,一滴滴地坠入尘土。带着哭腔,但是无比坚定:“苏釉,我养你!”你愿意养我吗……苏釉的这个问题,一直留在蔡小纹心里,终于能在此人生大危机时做出回答。苏釉那句“师姐我有钱,师姐我养你”再不用说。因为师妹虽然还没什么钱,但是愿意养你。
苏釉的泪像在私塾食堂排队买饭般争先恐后地滴下。她松开有琴博山,跪坐在地,仰起头泪中带笑道:“我喜欢的人,就是蔡小纹!求小师叔成全!”
有琴博山已经呆掉。她看看蔡小纹又看看苏釉,看看苏釉再看看蔡小纹,确定苏釉说的蔡小纹是躺在地上吧嗒吧嗒掉眼泪的这个家伙,才愕然开口:“我还以为是哪家公子……居然是这个笨蛋……”
苏釉眨巴眼睛,略有无辜地道:“我是说她是笨蛋啊。”
“谁是笨蛋!”情况如此危急,蔡小纹还不愿承认自己是笨蛋,真是无药可救。
“你们……”有琴博山表情骤然沉痛,沉痛之后就是愤怒。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结果这个人是自己的师侄,结果这个师侄还喜欢另一个师侄。自己只落得这个师侄的一棍和那个师侄的一脚。这个结局太让人悲伤了。她悲痛大喊:“给我滚!”滚字一出,她自己就抬袖掩面,飞奔出了院门。
苏釉眼见着有琴博山逃也似地跑走,再等了片刻,确定她一时不会回来,这才转身,费力地用左手去扶蔡小纹。
“你怎么样……”
蔡小纹躺到现在,也找到些力气。她顺着苏釉的扶衬撑地站起,直起身摇晃了一下才站住,痛中挤笑道:“右手脱臼了。”她斜身靠住石桌,用左手握紧右臂,深呼一口气,咬牙用力上托。又听喀嚓脆响,手臂应声复位。
“咳咳……咳咳咳!”那一脚踢出了点内伤,蔡小纹站立不住,歪进苏釉的怀里……
如此不平静的深夜,又恢复了安宁静谧。泰斗的卧房离院子远,又已睡熟,他便错过了这一出同门情感大戏。错过也好,否则依着有琴博山的性子,看她热闹者怕真是要壮士永别了。
晚风吹过一阵又一阵,烛灯换了蜡烛一根又一根。蔡小纹洗净身上尘土血污,换上干净的薄袍,轻轻推开房门。
房中有好女,端坐床榻边。苏釉穿着纯白的睡袍,正襟危坐,一脸通红中满是极虚伪地正派。蔡小纹阖了门,走进房中。肋下还有点小痛,已无大碍。她垂手站在床前,凝视苏釉,轻声唤道:“师姐……”
“你回来了!”苏釉的声音尖而做作,看都不看蔡小纹:“伤怎么样了?”
蔡小纹抿唇笑道:“没事了。小师叔没下狠手……师姐……”今夜结局,苏釉还是跟着她走了。于是有琴博山的醋她也不再吃。
“没事就睡觉!”苏釉低头,僵硬地伸手去扯被子,还是不看蔡小纹。
蔡小纹皱眉撅嘴,绕到苏釉面前。苏釉赶紧移开目光,扯着被子。蔡小纹顺着她视线又绕。苏釉再移,继续扯被子。
“媳妇儿!”蔡小纹使出大招,果然见效。苏釉摇晃一下,差点晕在床上。
“媳……媳……谁是你媳妇啊!”苏釉的脸红得快蹦出火星子了。她臀部在床榻上咯起,跳脚道:“还没成亲……叫什么媳妇!”她暗暗用指甲狠命掐手心:好痛,不是梦……夙愿得偿,苏釉明明欢喜得疑似做梦,偏要嘴硬。
“那好,师姐。你看着我嘛。”
“看,看什么看……蔡小蚊子,快睡,睡觉……唔!”
腰被搂住,下巴被捏住,唇齿既被抵开,柔软和清甜立即充溢舌尖。这样被蔡小纹拥在怀里,苏釉头晕,心快跳出胸膛。她右手不好使,只得用左手抵住蔡小纹贫瘠的小胸脯,想推开一点距离。挣挣扎扎好容易抓到一丝空隙。
“呼……蔡小蚊子,你流氓!你……唔!唔……”就这么丁点空隙,一句话还没说完又被填满。更为糟糕的是,搂在腰间的手好像穿过了睡袍,指尖似乎已经贴住了越来越烫的肌肤……
哎,蔡小蚊子会武术,要耍流氓我挡也挡不住。就这样吧……苏釉认命了,抵在蔡小流氓胸口的手慢慢滑下,最终无力地落在身旁。一同落下的还有她睡袍的腰带……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成亲不准H!节操呢?!捂紧不能掉!
大家放心,我不会让她们节操掉光的!
第80章妄想了吧
窗外一轮明月洒西楼,花好月圆尽在衣袖。今夜风柔,窗阁未关,烛灯上的火焰不知何时被清柔的晚风吹熄,只留下满屋绕满月光的夜色。
蔡小纹松了苏釉的下巴,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的唇,双眸满溢的温柔还掺了苏釉熟悉的那种迷离。与以往不同的,迷离下带着一弯浅笑。
两人的距离那样近,近到苏釉借着月光就能看清蔡小纹的一颦一笑。苏釉脸红稍褪,但还是顶着两坨红晕。在刚在两个长吻下,她真的有点头晕。可是如此夜晚,她舍不得晕,于是强撑着理智轻说道:“流氓……你笑什么?”
蔡小纹抿起唇,笑着摇摇头,没说话。
“你摸哪里啊……”
蔡小纹被这一提醒,低头看去。自己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伸在苏釉睡袍里,被衣服遮挡看不见手掌。再顺着看去,睡袍的腰带松开了,柔软地躺在榻上。腰带松开,只要稍微动动就能落下睡袍,于是蔡小纹好意提醒苏釉:“你的衣带咋散了?”
这个笨蛋!苏釉听到这个傻问题,心里愤恨死了。但她脸上还是那样红瑟瑟地娇羞:“把手拿出去……怎么散了,问你自己啊……你刚刚做了什么……”苏釉抬袖掩面弯腰,看起来一副饱受欺负的柔弱样。
蔡小纹微愣一下,接着就听话地把手从睡袍的开襟处退出来,然后仔细反省,奇怪地道:“我没解你的衣带啊,我只是……”
哗!苏釉摔下遮面的袖子打断蔡小纹的话,心虚又愤懑地扭脸道:“不是你解的,难道是我自己解的吗?!不理你了,蔡小蚊子!”
“好好,是我解的是我解的……”蔡小纹赶紧挪腿两寸,与苏釉贴得更近:“不要生气,不要不理我……”她探颈贴在苏釉唇上,赔罪般小心翼翼地轻吻。苏釉这回没有再躲,闭了眼睛任由蔡小纹精雕细琢。经刚才对话的提醒,苏釉意识到了个重大问题:小蚊子这个笨蛋,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做吧?!
可这是极可能的。她特别是她看见亲吻之后又坐在那傻乐的蔡小纹,那张流氓中还透着纯洁的脸。
衣带都解了你不知道怎样吗……苏釉低下头,都想垂泪为自己嚎啕一把:这笨蛋师妹真是自己上辈子欠的情债吗……要真是欠了债,你来讨啊,你倒是来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