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1 / 2)

小蚊子的怀抱,还挺软的……苏釉一边哭一边委屈。她不知道蔡小纹正心猿意马,只体会到了越抱越紧这个趋势。于是她顺势趴倒,抱紧蔡小纹得腰,心想着哭都哭了,索性哭个痛快又看蔡小纹会有何表示。苏釉火速在脑海里寻找委屈之事。十年前父亲去世,第一天去玉峰书院上课因为江夏口音被同学笑话,第一次烧制陶器被烫伤手掌,第一年参加陶鉴被摔了个粉碎,供官陶被老周前一任官商挑刺挖苦,在外面吃饭吃得个半饱就不能再吃了……苏釉嚎啕大哭,泪水把蔡小纹的腰带都趁湿了。

“师姐……不哭!不哭不哭……乖哦……柚子乖哦……不哭了……”蔡小纹一面哄一面觉得这样哄有问题。咋就越哄越哭呢?

“柚子你个头啊!呼……呼……”苏釉大声抽搭,没羞没臊地大囔:“老子是强……咳咳……是你师姐!你说,我是不是你师姐!”《三更二摸》里才用的词差点说漏了嘴。

“是是是……我没说你不是我师姐啊。”

“那你说,今天是不是你错了。”

“是……我好几天前就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蔡小纹很是惭愧,真心后悔。这次好在还能挽回,若是不能挽回,自己岂不是犯了大错。

“你要听我的话!你要听我的话嘛……”苏釉埋脸在蔡小纹腰上,紧拽腰带两旁的衣袍来回蹭:“你说,你以后听不听我的话?”

“听!”蔡小纹举右手在耳边,像立军令状似的:“我以后都听师姐教诲!嘿嘿……”她满脸赔笑道:“我们不是一起去宜兴嘛。一路上我就听你的!我钱都给你,吃饭住店就从你那花!”

苏釉恋恋不舍地离开蔡小纹得腰间,坐直身抽泣着揉眼睛:“我怎么觉得好像我要吃亏……”

见苏釉终于不大哭了,蔡小纹长吁一口气。她掏出手帕,给苏釉擦脸,泪水是擦尽了,可是泥印子还在脸上,被蔡小纹一擦两边,活脱脱和小狗胡须似的。

“哈哈……”蔡小纹看苏釉滑稽到可爱的泥脸,忍不住笑,笑完便低头用额头碰在苏釉额头上,轻声唤道:“柚子……”

苏釉正专心抹脸呢,没听清蔡小纹说什么,带着哭音问道:“你说什么?”

蔡小纹含笑摇头。苏釉也不在意,最后擦了擦脸就站起来,抬袖子抹净眼泪道:“赶紧做吧,来不及了。”

“嗯嗯!这就做!这就做!”蔡小纹从地上爬起,看着苏釉前去筛泥的背影,不自禁地又轻声说了一遍:“柚子……”

且说苏蔡两人又哭又抱地不干正事。桃花林大浴室里是一副热火朝天,积极向上的情景。年十五还未到年没过完,澡堂里每天都是客满为患。李阿俏捏脚捏得脚不离手,自然赏钱也是大丰荷包。腰里有钱,她心情就好。心情好了,就能在下工后回到自己的小木屋子里躺在那张破木板床上,想起那个有文化的小猴子来。

我们可以在离澡堂近的地方合租一间屋子……李阿俏如此想着。她又默算了一遍大年里所有的进项,美滋滋地想:“合租,省钱,省事。离澡堂近,上工也方便。再努力干两月,还能买辆驴板车,这样我们也能坐车上工了!”

她越想越激动,从床上蹦起,披了衣对着月光就数钱,把床压得吱吱响:“三十,五十,八十……对了,万一小猴子不想和我合租呢?”她只苦恼了一瞬间,立马就释怀了,从银钱里拨出厚厚一堆铜板:“我给她扯块花布做新衣裳就是了!哎呀,我太聪明了!”

这边李阿俏想得很美。那边侯种儿在家里院湖边的回廊里凭栏而坐,也失着眠呢。她伸手翘脚地倚在美人靠上,手里随意把玩着她父亲这次回来送她的蓝田玉佩。玉佩时不时打在美人靠的木栏上,发出脆脆的轻响。

“哎……”侯种儿长长叹气,忧愁地望着月亮。那次在苏釉家喝酒后,苦恼并没有解决。李阿俏是什么心思,她还是不知道。父兄在家,元宵未过,她又没有借口出门。去不了桃花林,见不到李阿俏,只能对月兴叹。

“月啊……”侯种儿有心事有时间,诗兴大发:“我要做首诗。嗯……这个……那个……啥子……算咯,还是睡觉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是好乖的存稿箱。豆姑娘还在游山玩水~我们鄙视她哼(ˉ(∞)ˉ)唧

第43章牵手了吧

话说蔡小纹进献给公主的官陶,在苏釉的倾力帮助下,终于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交了货后,蔡小纹足睡了两天,再睁眼时已是正月十五。玉峰的年十五,有街市有花灯,热闹得很。蔡小纹岂肯错过良宵,连忙起床,喊了几声蔡师傅汤圆好像都不在家。于是她自己就着月光打水洗脸,一边想出门之后要做的事情。第一件便是去找苏釉。

也不知道师姐在不在家……蔡小纹心有期待,便不禁多想。她双手捧面巾在脸上画着圈地洗,心中已开朗:不在家也是在街市的,我找她便是。她想着开心,手上的面巾越转越快。每遇快乐时分,便想起能让快乐翻倍的共度之人。蔡小纹看到苏釉就高兴,何况是和她一起看看花灯,吃吃汤圆,说说话,想想就美好……蔡小纹越想越急不可耐,把面巾往脸盆里一甩,也不把人家搓干晒起,蹬起脚就跑进里屋穿靴拿钱。她刚把靴子套好,大门有人叩门。蔡小纹的期待之前的等候随着大门的打开骤然缩短。来人正是苏釉。

话说十五的汤圆吃过,新年就真正结束。也就是说,过完年十五,苏釉就算是绞尽脑汁想赖在家混水摸鱼也不得了。其实十五还没过,苏家陶铺的生意就大好。金陵府的富商加急订了一批贵重的陶器,点名让苏釉手制。虽然铺上老掌柜知道少当家要过完年假才会开窑,还是带着订单敲响了苏釉的呼呼美梦。这位富商是老客户了,苏釉再想偷懒也不敢怠慢。可是制作这批陶器所需的金泥,她已经为蔡小纹那批官陶用光了。新的陶泥在年关里十分不好买。苏家没有泥,蔡家也没有泥,那么能想想办法的只有那个人了……

“师兄,你吃汤圆,酒糟的。”苏釉把大碗捧到孟子印身前桌面上,又挡开蔡小纹伸来的双手。“爪子!你乱拿什么,那是加了酒糟的,没及笄不准吃。何况你吃得么!”

“我早就及笄了,都可以成亲了……”蔡小纹好小声抗议,但还是接过了苏釉推给她的另一碗。这碗虽然没加酒糟,却打了个水黄的鸡蛋,是要贵三文钱的。

“诶诶!谢谢苏釉师妹。”孟子印接过苏釉递来的汤匙,有点受宠若惊。虽说孟子印是这一辈的大师兄,但他算不上和两位师妹青梅竹马般一起长大。特别是和苏釉,除却同门之谊,私交其实很少。他不知该如何和苏釉打交道,苏釉一般也不来招惹他。所以今天苏釉拉着蔡小纹请他出来过节吃汤圆,实在不寻常。孟子印在心里琢磨,琢磨琢磨着,没琢磨出什么结果,心情倒慢慢舒展开来。今夜大雪初停,两街积雪能照亮人们通红的脸蛋子。花灯街离着小吃摊子还有些距离,也伴着流淌的月色,送了些五光十色过来。如此夜色,让孟子印不由得不舒坦。

“嗯嗯……好吃。师兄师姐,你们快吃啊……唔唔……这个馅,豆沙调得好极了!”蔡小纹坐在苏釉右边,一个接一个地把汤圆丢进嘴里,还忙里偷闲地催人快吃。

苏釉才没快吃,慢条斯理地舀了一个汤圆进嘴里嚼了咽下,对埋头吸溜酒糟的孟子印道:“师兄开铺了吗?”

“嗯!”孟子印赶紧放下汤匙,用牙拨拉净唇上的酒糟,说道:“初八就开铺了。生意还挺忙的。你家也是初八开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