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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u903();这会儿闻蕴灵自然没把许沁玉当回事。

闻家人也同闻蕴灵一样,直接无视许沁玉,全都朝着巨石下方聚拢过来,打算让老爷子老太太在巨石下躲雨歇息。

相比一路艰辛,病的病弱的弱的裴氏一脉,安平公这一脉虽然是被罢官流放,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把所有家业变卖,一路上虽没带箱笼,也有足够的金银傍身,可以用银钱打点官兵帮他们买吃买喝买用的,身上的肉都没掉几两,这会儿下着雨,他们也都有油伞和蓑衣。

等闻家二老走到巨石下,闻蕴灵见许沁玉还在巨石下站着,皱眉道:“你怎么回事?还挡在这里作甚?没瞧见我祖父祖母过来了?还不赶紧让开。”

许沁玉看着理直气壮的闻家人都有点气笑了,甚至连闻氏都欲言又止的看着她,想让她把位置让出来。

裴嘉宁咬着牙瞪着闻家人,如同一只愤怒的小兽。

只有裴危玄目光冷淡的扫了闻家人一眼。

许沁玉二话不说,走到裴危玄身边,从他怀中抱出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轻飘飘的,连她这个刚刚病愈的病人都抱得动,可见两孩子瘦成什么模样。

抱着两孩子,许沁玉再次走到巨石下,直接用身子把已经来到巨石下的闻家二老给挤了出来。

巨石虽然大,但也勉强就够三个成人容身,许沁玉这一挤,闻家老爷子老太太直接被挤了出去,暴露在雨水之下。

闻蕴灵脸色都变了,大怒道:“你瞎眼是不是?没瞧见我祖父祖母在下面躲雨。”

“眼瞎的不是你们?”许沁玉呵笑一声,“方才没瞧见我在巨石下吗?不懂先来后到?凤哥儿和芫姐儿都才三四岁,又淋了一路雨,也更需要避雨,怎么?你们连个孩子的位置都要抢?还是你们想逼死这两个孩子?”

虽然都披着蓑衣,但淋了一整天,身上也湿了不少。

闻蕴灵气得脸都白了。

闻老太太从未被人这样对待,气得浑身发抖,开始教训许沁玉,“还以为侯府嫡出的姑娘怎么也该知晓礼义廉耻,尊重长辈,倒是不知道你母亲怎么教导你的,让你如此的目无尊长,跟你这个婆婆还真像,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要是还有仆人在,老太太都恨不得让仆人上前掌许沁玉的嘴巴子。

许沁玉却看都不看这老太太一眼,直接无视她,走了一路,她又饿又累还冷,现在只想歇会儿,懒得在同他们耍嘴皮子。

她把两个孩子搂在怀中,又冲不远处的裴嘉宁喊道:“宁姐儿也过来歇会儿。”

至于闻氏,她没打算问,闻氏惧怕娘家人,现在恨不得一脸要晕过去的表情,喊她来她也不敢过来躲雨。

裴危玄的话,肯定会把位置让给妹妹,也不会进来躲雨的。

裴嘉宁二话不说,朝着巨石下面走去。

她是公主,是被先帝教养长大的,当初不惧身为臣子的闻家人,现在自然也不惧。

她刚想走过去,却被闻氏抱住,闻氏眼巴巴的望着女儿,眼中满是祈求。

裴嘉宁恼道:“娘!”

闻老太太这会儿也气得够呛,锤了两下胸口,看样子要晕厥过去,闻家人乱成一团,都祖母老太太的喊着上前把人扶着,喂水的喂水,掐人中的掐人中,闻蕴灵还想带着兄弟姐妹来教训许沁玉。

许沁玉冷眼看着她们,悄摸从旁边摸到一块尖利的石块握在掌心。

打架,她可是从小打到大,没有怕过谁,也知道人善被人欺,原身和闻氏一家一路上被闻家人欺负的够呛,要是这样继续软弱下去,以后还会被闻家人吃的死死的。

闻蕴灵带着兄弟姐妹刚过来,陈副尉也已瞧见这边的闹腾,走过来训斥道:“不许闹事,闹事者一律鞭刑。”

闻蕴灵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带着兄弟姐妹们离开。

等陈副尉离开,闻老太太似乎也缓了过来,一大家子找了块松树多的地方坐下歇息,但都还时不时瞪许沁玉一眼。

许沁玉可不管她们,也不管宁姐儿过不过来,她抱着两个孩子倒头就睡。

睡了一会儿,许沁玉突然听见远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第3章

这会儿大家都已经歇下,哪怕又冷又饿,也都蜷缩在一起睡着,听见这声巨响,所有人都被惊醒,不约而同朝着巨响的方向张望过去。

许沁玉也睁开眼看了过去。

发出巨响的地方正是方才她们停留的山脚下,大量沙土混着雨水滑落下来,连带着好几块巨石跟其他大大小小的石块和连根拔起的松树,正汹涌的朝着山坡下冲去。

果不其然,还是发生了泥石流。

大家伙都跟着变了脸色。

不少人拍着胸脯庆幸道,“吓死了,幸好咱们又往前走了段路,没继续待在那,不然肯定要被埋在这里头,要不就要被冲到其他地儿或者被这些石头砸到,还是陈副尉有远见,知道那地段容易发生危险。”

“可不是,陈副尉有先见之明。”

直到这会儿,他们才觉得哪怕赶路有点累,但至少还活着。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闻氏也吓得面色发白,裴嘉宁则面无表情的扫了眼又闭上眼,裴危玄则看了许沁玉一眼,没多言,继续靠在松树下闭眼歇息。

许沁玉看了几眼,发现泥石流波及不到他们这里,他们这边是非常安全的,心里安定下来,把两个孩子往怀中搂了搂也沉沉睡下,她太累太困,现在没了危险,也能安心睡会儿了。

闻家人这会儿也心有余悸面色发白,没了找许沁玉麻烦的心思,就算被罢官,他们也想好好的活着,还想着以后闻蕴灵可以进宫给新帝做妃子,他们就能翻身,继续回到京城做权贵,受万人敬仰。

陈副尉看着远处的泥石流,心中亦是庆幸,他也不说是心疼这些流放的罪臣家属和重犯,他只是心疼自己的兵。

这些兵这些年一直跟着他送流放的犯人,天南地北的跑着,风餐露宿,千辛万苦,家中家眷都担忧着,他要保证每回都安全的带他们回家。

所以陈副尉很感激那位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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