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金军北撤,东京已经是一座空城,赵策派去东京的人回来,只带了周婉回来,周婉穿着粗布衣裳,做农妇打扮,头发蓬乱,她看着赵策哭泣,“殿下,我以为我们再也不能相见。”
赵策心里激动极了,有很多话想要对周婉说,但看起疲惫的样子,让她先去更衣洗漱,之后两人才开始说起别后的事情来。
周婉靠在赵策的怀里,道:“殿下,您走后,我偷偷把晖儿送回娘家,让他跟着我的娘家人去了乡下躲避。后来金军攻城,趁着当时慌乱,我让侍卫掩护出城,慌乱之中,我与孩子们走散。我们躲在农户家里,逃过此劫,后来我派人打听,几个孩子被金军所掳,与皇上他们一起带回了上京。”
赵策想起自己那几个可爱的孩子,心里一阵绞痛,看着默默流泪的周婉,安慰道:“你已经尽力了,这不是你的错,好在我们还有晖儿,晖儿在哪里?我让人接他过来。”
周婉泣道:“说是古原乡,但金军在东京城附近也抢了一遍,晖儿才几个月,不知道他能不能熬过去,我后来去找过了,没有找到。”
“也许你的家人把他藏在哪里,我们再仔细找找,肯定那找到。”
周婉的精神很差,赵策安抚她,她渐渐睡过去。赵策出来见宋淮、魏陶,道:“东京被金军洗劫一空,我们的军队连军粮都凑不够。”
魏陶立刻建议:“不如先去应天府安顿下来,再图后续,待在这里始终不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赵策肯定是有自己的小心思,这是最后一章憋屈内容。明天见。
第82章
魏陶的话说到赵策心里,东京仿若一个空城,而且金军可能随时都会反攻回来,他们虽然带着一万左右的义军,但是缺钱少粮,军队的士气低迷,根本不可能是金军的对手,只能先找一个安稳的地方先安顿下来,应天府富庶,长江天险,不失为一个好的去处。
赵策问宋淮:“子平,你是什么意思?”
宋淮的目光一直盯在地图上,他说:“应天府不错,应天府北靠长江,金军来自草原,不识水性,依靠长江屏障,只要我们加强操练水军,在与金军作战时就有优势。”
魏陶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我们的军队正面与金军对抗,优势不大。”
赵策颔首,“那就定应天府吧。”
魏陶笑道:“等到了应天府后,打出楚王殿下您的名头,天下群雄定然会云集应天府,听您的号召。”
宋淮皱眉,“楚王毕竟名不正言不顺,那些将军义士们未必会服从你,现在皇上被金人带回来上京,国不可一日无君,须得早立皇帝,方可重新组织朝廷,稳定军心、民心。”
赵策忙说:“我把张宰相召过来,问问他,看看皇上是否还有子嗣尚在东京,若是有的话,我们推立他为君王。”
宋淮道:“金军按照宗室名录的记载,将东京城里的皇室、嫔妃,宗室亲王等人全部掳走,两个皇子虽然年岁幼小,但也被金人一同掳走。”
他想起这些天在东京的所见所闻,心里直冒寒气,大梁堂堂公主被送去伺候金国皇子,其他的郡主、嫔妃、官夫人、宫女,甚至东京城普通的民女也被送去金营被人糟蹋,他不敢想象,若是独留陆士仪在东京,会发生什么事情。
魏陶望向赵策,恳切地说:“楚王殿下,您是哲宗皇帝的亲子,大梁皇室的嫡亲血脉,希望您以大梁为重,尽快登基。”
魏陶心里都喜疯了,他在相州知州的位置上做了好几年,升迁无望,本以为官运到头了,但如今居然押对宝了,权势荣华指日可待。
他的眼里藏都藏不住精光,宋淮看在眼里,心里有数。
赵策没有如魏陶所料,顺水推舟地答应登基,他谦虚地推辞,“不可,不可,只要天下的义军都聚集,一定可以打败金人,将皇上接回来。我名不正言不顺,哪里有什么资格继承皇位?”
魏陶急了,大声道:“殿下,金军厉害,想要接回皇上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大梁若是没有了君王,必定会乱,到时候其他义军,反贼各立山头,混战不堪,民不聊生啊,大梁百年的基业就会毁于一旦,你该如何向祖宗交代?”
赵策还是不肯答应:“不行,不行,皇上尚且在世,这样不好。而且拥立我登基的只有你们两人,其他人若是不同意怎么办?”
宋淮敏锐地听出了他话的意思,重点不是在第一句上,而是落在第二句上面,他便说:“楚王殿下,登基之事待去应天府后再商议,到时候义军云集,我相信该怎么做,大家自会清楚。”
魏陶说得对,赵策登基不管对大梁,对百姓来说都是好事,但是他毕竟不是正统,他不可能自己立自己为皇帝,宋淮与魏陶官位低,由他们要推立更加不合适,等到了应天府,各路的勤王军到了后,由德高望重、深得大梁军民信重的李简举荐、推立是合适不过的了,必定能得到天下人的支持。
他将自己所想一一说给赵策与魏陶听,两人频频点头,赵策道:“我今日就派人给李简将军送信,让他赴应天府与我汇合。”
魏陶则说:“那么事不宜迟,我去传令军队整装,明日一早启程赴应天府。”
三人商议一些行军的事情时,侍从来报:“回楚王殿下,两位大人,张邦昌求见。”
魏陶不屑地撇了撇嘴。张邦昌此人,乃是大梁宰相,孙世奉辞官后的接替人选,他如今还有另一重身份,大陈国的皇帝。金军北撤时,改梁为陈,将张邦昌认命为皇帝,其实不过是金国的傀儡皇帝罢了,事事听命与金国。但这人身为人臣,一直谨慎本分,不敢以皇帝自称,自赵策一行人来到东京后,更是恭谦至极,但他投降过金国,而且还当了皇帝,虽然不是自愿,大义有亏,赵策极不喜他,听说他过来,不耐烦道:“他过来还有什么好说的,让他走吧。”
侍从正准备离开,宋淮劝道:“可能是确实有事情,殿下,我们对这段日子东京的发生事情毕竟没有他知道得多。”
赵策道:“那就让他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想说什么。”
张邦昌不是一人进来的,身后还跟着一顶两人抬的轿子,拜见过赵策后,他拉开帘子,道:“楚王殿下在此,皇后娘娘您请出来吧。”
皇后娘娘?萧美仙不是已经跟着皇上北狩了吗,这个皇后是谁?只见轿子里缓缓出来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妪,老妪抬起头,望着楚王,老泪纵横,唤了一声:“策儿!”赫然就是田皇后。
赵策上前两步,扶着她的手臂,“皇伯母!”宋淮、魏陶两个给田皇后行礼,“臣参见皇后娘娘!”
田皇后道:“两位请起,不必多礼。”
众人将田皇后送到内室,赵策关切地问长问短,田皇后深深叹气,“先帝过世后,老身住在永宁殿,后来永宁殿失火,老身不得已避居东京城外的清慈庵,昨日老身出门打水,听人说起楚王大军已至东京,因此才过来相见。”
田皇后穿着一身灰色缁衣,身形消瘦极了,杵着拐杖,佝偻着身子,不到五十岁,看着却仿佛是六七十岁的老妪一般。她失宠多年,虽说勉强保住了后位,但自此就不在出殿,然而在萧贵妃手下日子难过,甚至有时候连基本的供应都不足。齐王登基后,更是忘了她,根本不提将她封为太后的事情,只把田皇后迁居到了皇宫里一处破旧的宫殿。
田皇后道:“金军搜查到了清慈庵,老身当时病得迷迷糊糊,庵里的人大部分都逃跑了,只剩几个年纪大的,可能是金军以为我要死了,就没有将我押走,我也以为自己活不了了,但庵里的老尼采了草药熬汤,我喝过之后最终还是挺过来。”
赵策道:“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皇伯母,我已决定明日带大军前去应天府,您与我一同离开这里,日后我必定会好好孝顺您。”
魏陶忙去几个侍女过来侍奉田皇后,赵策安抚道:“您好好歇息,我的夫人周氏也在这里,之后我让她来陪伴您。”
田皇后擦擦眼泪,道:“好,好。”
赵策与宋淮告辞出来,赵策感叹道:“再没想到竟能遇到皇伯母,她看来是吃了许多苦头。”
自田皇后来之后,宋淮一直没大说话,赵策问道:“子平,你怎么了,实在担心陆夫人吗?你放心,她现在应天府很安全,等我们去了应天府后,你就能够与团聚了。”
宋淮摇摇头,道:“内子到应天府后写信过来,我不是担心她。”他突然停住脚步,面向赵策说,“赵兄,眼下就有个名正言顺登基的机会,不必再等到去应天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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