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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客气。”

你什么时候让我回去。自第一天之后,枝夕再也没问过这个问题。

因为她问出这个问题的目的,并不是要得到一个回答。

枝夕非常清楚自己现在以及接下来不知多长的一段时间内的处境:装瞎要装到位,人生自由还被限制。因此这个问题,只是为了让荼毘“放心”你看,不知枝夕是想要回去的,而且她没瞒着你,才不是装作平静却在心里琢磨着如何逃走。

不过少女的心里已经有了个打算。

那天在她不怀好意地故意说出那句话后,最终等来的回应是男人慢条斯理地站起身理了理衣摆,拿着钥匙出了门。

“看你好像饿得神志不清,都开始胡乱说话了啊枝夕,我去煮面了。”

他到了门口时才回过头来不紧不慢地补充了一句。

彼时已经恢复到以往乖巧形象的枝夕盘腿坐在床上,撇了撇嘴。

这一切似乎只是两个人互相配合着所开的一个玩笑如果枝夕是真的看不见的话,她也会这样认为。

但是她看见了。

在她语气笃定、却又半真半假地说出一句“你喜欢我吧”之后,荼毘在极短的那一瞬间里,脸上所浮现出的神色。

枝夕有些说不好那是怎样的一种情绪,但唯一清楚的是,那与其说是“被说中了心思”,倒更接近于“动摇”。

枝夕不知道自己还要被关在这间屋子多久,又要与他生活多久。

但是她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还差两个人,与其每日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虚度时光,她更愿意利用这样的时间来再达成一个好感度满值。

枝夕摩挲着耳机线,开始琢磨它的强度能否勒死一个成年男人。

从她醒来的第二天起,男人便会在每天日落之后出门,往往是深更半夜回来。他在做什么她不清楚,但是从他每天身上都会新添的伤口来看,肯定不是什么真善美的事情。

而且枝夕大胆猜测,荼毘每天出门的时间都是晚上,应该有部分原因是为了更好地隐藏行踪这是否能意味着他们现在所住的这栋公寓离雄英所在的区域不远甚至就是同一片区呢

否则他不需要每日每日将她囚禁在这样狭小的房间里,一步都不允许迈出。这也幸好是她,情绪没有真正的人类那样鲜活而富于起伏,且双眼能视物,否则估计没多久就会疯。

荼毘待她很好,把屋里稍微尖锐点的地方都包上了柔软的布;一日三餐不落地做,贤惠持家地压根不像个反派;白天他在的时候,大多时候是躺在沙发上看手机或纸质书,时不时拉着她说两句话虽然他从不曾提及自己的事。

但枝夕却没法不阴谋论,她曾听物间宁人提过一种心理方面的疾病,叫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囚犯爱上了刽子手,飞蛾扑向了火。

但她从未有一刻忘记过,造成自己现在处境的一切元凶,都是他。

少女随口提了几个自己过去曾听到过多次的曲名,余光中瞥见男人用手机在下载与传送,他在认真做这些琐碎无聊的小事时神情看起来平和得不可思议,荼毘的眼睫很长,但是却一点儿也不卷翘,而是低低地垂下来,半掩着那一对蓝宝石般的眼瞳。

这样的一双眼睛,即使只是毫无温度地看着一个人时,也会给予对方一种自己正被深情注视着的错觉。

“好了。”荼毘抬眼,她还站在沙发边,没有焦距的目光散漫地落在因老化而有了不少裂痕的木地板上,听到他的声音才略略抬起了头,迷茫地看过来。

他收回目光,点开刚刚传输好的其中一首曲子,是一首很有年代的纯音乐,开头是两个人在交流,伴随着缓缓的钢琴声。

枝夕偏了偏头,“还有一只耳机呢”

“在我这,我想听一下,你喜欢的是什么样的,”荼毘将3放到一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你不会小气得不给吧”

“像空气一样重要”

回应他的是少女如同自言自语般的喃喃声。

“你是说,刚刚开场的那段对话吗”荼毘楞了一下,直到右耳传来加快了节奏后的钢琴声才反应过来,随后耳机线传来了被牵扯的感觉。

少女一手抓住耳机线,顺着一路触摸过去,似是在估量两人之间的距离,然后她缓缓倾身过来,坐在了男人的旁边。

“嗯,”枝夕说,“他们说,花在这个星球的重要性就像地球上的空气一样。”

“你想让我送你花吗”

“我只是突然意识到,”她摇了摇头,“我现在看不见了,每天的日常生活都需要你在身边才能得以继续,大概对于这样的我而言,荼毘你的存在也像空气一样重要吧。”

听到这话的人身体不受控制地僵了一秒,又慢慢放松下来,轻笑出声:“收到我的礼物让你这样开心吗可是枝夕,从根本原因而言,让你看不见的罪魁祸首是我,把你困在这里的人也是我啊。”

他说得云淡风轻,像是在与人玩笑,但这样的表象之下却是一颗已经悬在半空的心荼毘想知道,在他把这一切平静安稳的假象点破之后,少女会不会转变这段时间来的态度,又会转变成什么模样。

你可不要忘了啊,枝夕,我是你这一切不幸的根源。

说出“你的存在对我而言像空气一样重要”的你,到底是怎样愚蠢可笑啊。

肩上微沉,少女如同“依偎”般靠了过来,她柔软的声线很轻,一字一句都散落在落日的余晖里,“时间越长,我越发觉得那些都不是太重要了做人要往前看,这话是这么说的吧”

“我现在已经是这样了,与其天天为这些事掉眼泪,我倒更愿意去想想未来的生活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父母的事”

“什么”

“那看来是没有了也是,这种事没什么好说的,”说到这里她像自嘲一般笑了下,浸泡在余晖里的一半侧脸如同镀了层金,另一半却脆弱易碎,“从我记事起,他们就经常发生争吵,我的童年伴随着他们的辱骂声和瓷碗被摔碎的声音,那对于小时候的我来说真是像噩梦从那个时候起,我就想着,以后无论如何也不要结婚了,我真的不想面对那样的生活。”

少女说到这里抬眼看过来,没有焦距的双眸在空中胡乱地“抓”着他的双眼,最终却偏离了方向落在了后方,“但是荼毘,即使在发生了你说的那样的事后,我依然会时不时觉得,和你的相处让我内心感到熨帖你一定又在心里说我小姑娘,脑子还没长好吧真过分啊。”

她又垂下了眼,有些失落地,“还有一件事这样说好像有些多管闲事了你以后,不要再在晚上出去了好不好最近总能听到你处理伤口时的声音,这让我有些在意。”

荼毘没有说话。

神野之战后,他要再像过去一样轻松地掩盖自己行踪已经成为了不可能的事情,每一次外出都面临着被在这所城市到处巡逻的职业英雄抓捕的风险虽然那些所谓的“英雄”,绝大部分都是不堪一击的“伪劣品”,但要每次都做到全身而退对于荼毘而言也不是件轻松的事。

可总有一些事情须得他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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