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这才收回目光,垂眸看向身前的少女。
不期然与她直直投来的目光撞上。
刚刚想好措辞的话到了嘴边,被这一眼看得三句丢了两句,剩下一句从喉头滚到舌尖,支离破碎。
枝夕不着痕迹地后退几分稍稍拉开与他的距离,一双眼却自始至终没有移开目光,“焦冻,”她声音带着笑意,“刚刚的你好像一位合格的英雄啊。”
“不是说那种救人于危急之中的才是英雄,就是焦冻刚刚的神情,让我觉得,你已经是一位可以依靠的大人了啊。”
冷静自持,温和妥帖。
可以想见,再过几年,他会成为大家心中很值得信赖的存在吧。
只是那个时候她应该看不到了。
“谢谢。”
熟悉的热度再一次自脖颈处悄悄向上蔓延,被眼前人给与了这样郑重评价的少年在这一刻似是突然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有什么不久前才脱离牢笼的东西,漫不经心地扫了下它毛茸茸的大尾巴,于阳光下发出满足的呜咽声。
又像是一幅始终只在淡淡铺就底色的水粉画,终于添上了那勾勒轮廓的一笔。
自此,千万种颜色,都不及她笑着看过来时,眼里的那一点点光。
第39章头发梳成大人模样
他们到达安德瓦的事务所时,时间还没到早上九点。
作为史上最多解决事件数历史记录的保持者,安德瓦的财力自然不可小觑,他的事务所是坐落于接近这个城市中心区的一座大厦,远远望去已是气派非常。
枝夕跟着轰从一楼大厅进去,前台的接待小姐微笑着为他们带路,但也只是礼节性地送到了电梯口。
那个男人的办公室在这座大厦的顶楼。
过去来过这里几次的枝夕也差不多能算得上是轻车熟路,正如她之前所说的,不会太紧张。只是这一次,难免地多了几分新的感受。
“待会,他如果问你关于个性的事情,”枝夕看着不断跳跃的数字,耳旁传来轰的声音,她转过头,对方正看着她,异色的双眸里有一些类似于“安抚”的情绪,声音低沉和缓,“你就说,是我怕伤到你,所以收了手。”
这是要把所有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枝夕一顿,犹疑道:“那如果伯父问我为什么当时会被你抱住呢”
轰:“”
这天简直没法聊。
电梯狭小的空间里,自少女那一句话问出口后,便陷入了怪异的安静气氛中,数字一路上升到达顶楼,“叮”的一声过后,轰才不得不开口,声音有几分狼狈:“他不会问你这个的。”
要问也是问他。
枝夕低低地“噢”了一声,跟着他出了电梯门。
顶楼是安德瓦一个人的超大开放式办公室。
她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是一年半前,那个时候她对于这方面没什么了解,只是隐约觉得这地方装潢很贵气,再加上受轰影响从而生出的对安德瓦的轻微排斥,每一次她来这里,都会把自己的意识全都从轰身上收回来,陷入寂静的黑暗。
简称,自闭。
而现在,当她又一次踏上了这里颜色深沉的大理石地砖,望着旁边巨大落地窗外的日光,才慢了两年地反应过来,身旁的少年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家世。
一时间,枝夕看向轰的眼神多了几分奇异的热烈。
两人一路安静地走到了这层楼尽头、安德瓦的办公桌前。红发男人早在这里等候多时,在面对他们二人时或者说,在有枝夕这个外人在场时,男人的神情介于威严与亲和之间,是长期处在上位的人惯有的姿态。
这幅神情,其实也没必要做给她看的,枝夕想,她可没少看过安德瓦对小儿子讲话时那“老子天下第一”“你是我的大宝贝”的可怕神态,看一次她就自闭一次,现在猝不及防见到男人换上了这般面孔,对比起来有些瘆人。
“我很高兴两位选择了我的事务所来进行接下来这一周的职场体验。”宽大的办公桌前的男人沉声开了口,话是对着两人说的,一双蓝森森的眼睛却是直直地望向了枝夕,“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烈焰英雄安德瓦,不知枝夕,欢迎你来到我的事务所。”
“啊、是安德瓦先生您好,我是雄英高校一年b班不知枝夕,我很荣幸能收到您的申请”
枝夕不慌不忙地露出几分早已练习好的“紧张局促”,甚是细心地拧紧了衣摆把这些细节都展露于男人眼前。
在绝对的上位者面前,主动地示弱能更好地打消对方的疑心,况且想到接下来很可能会发生的一些事情,枝夕早在填好职场体验表时便已经有了“被询问”的准备。
果不其然,简短的几句场面话过后,安德瓦便寻了个十分没有诚意的理由支开了轰焦冻,少年离开时淡淡地看了枝夕一眼,那目光中流露出的除了之前所见的“安抚”,又多了几丝忧虑。
“不知同学,接下来的一些话,我是以焦冻的父亲这一身份,来和你说的,而非作为安德瓦。”待到轰离开后,红发的男人收起了最初的那副不怒自威的面孔,抬眼看过来时枝夕不知是不是被旁边落地窗外照进来的阳光晒得眼花,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些许温和的笑意。
“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轰焦冻的父亲,轰炎司。”男人声音都和缓了几分,他双手交叠着放在桌上,神态轻松得仿若在与她话家常,“我想不知同学可能在来之前也已经猜到了,我是想问一下,关于体育祭时你和焦冻那孩子在擂台上发生的事情。”
成年人的世界都这么复杂么,枝夕暗忖,若非是她在这两年来对轰炎司的了解不算浅,只怕这会儿也已经被他这前后反差过大的表现骗了过去,以为他真是一个在私底下时待人温和亲近的男人。
这些心理活动在她心里头走一遭不过半秒,少女掀起眼帘、适时地露出几分“受宠若惊”与几分“惊讶”,“啊原来是这样吗”
她又往前了小半步,上身微微前倾,“轰伯父是想要问擂台上的什么事啊”
看着这名与自己小儿子一般年纪的女孩投来的困惑眼神,她的肢体动作也表明着她对于自己的信任与崇拜,轰炎司一边暗自感慨这个年纪的孩子就应该是这样好懂、而不是像焦冻那样总和他闹别扭才对,一边又因她的全然不解而隐隐有些头疼。他轻咳一声,“是关于不知同学的个性问题我就直说了。”
枝夕:这人怎么就装不下去了
枝夕:不过还真意外,原本以为按他这不可一世的脾性会直接问才对,突然来刚刚那一出还怪让人惊悚的。
“我看了你的档案,你的个性和你的英雄名一样,是爱丽丝,也就是幻觉及体感控制对吧”
“啊,是不过我的能力还有许多不足所以时间上”
“那些都不要紧,”男人打断他,蓝色的双眼看过来时,有一丝冷然极快地自他眼中划过,复又被掩饰住,“我想问不知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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