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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间想到了什么,枝夕放下手机趿拉着拖鞋跑到窗台边往下看,不出意料地在公寓楼下的路灯口那发现了少年的身影,他还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低着头似乎望着手机屏幕在发呆。

临近夏日,太阳沉得越来越晚,几丝余晖挣扎着被地平线收敛干净,有母亲牵着孩子从他身边走过,她站在楼上,隐约能听到小孩子的笑声和母亲的温柔附和声。

但是他好安静。

不甚明亮的路灯在少年的发顶打出一个小小的光晕,他今天穿了一身白色t恤,干干净净的,就这样垂着头站在路灯下时,和一个普通的邻家大男孩没什么两样。

有什么好看的呢枝夕想,焦冻一直盯着手机屏幕,也没有回消息,他在想些什么呢

她又想到了今天下午在医院时,他见到她的神情,和这之后那一个突如其来的拥抱。

他那时候哭了。

虽然松开她时,他的眼睛只是有一层浅浅的水光,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察觉不出来但那一刻脖颈处的温热告诉枝夕,轰焦冻在那时候是哭了的。

还有他说的那句话。

“还好你没事。”

似是有无比沉重的东西压在他身上,压得他说不出话来,只是这样短短几个字眼,都让她感受到彼时他的精疲力竭。

啊,

应该是,很担心,很担心她吧。

手机再度轻轻震动,枝夕回过神来,转过身去玄关拿起手机,那上面是轰发来的一条消息:好,注意伤口不要沾水,早些休息。

他站在那里那么久,原来要说的只是这一句吗

少女看了眼时间,不过七点。

思忖片刻,她输入回复:焦冻今晚有什么安排吗

枝夕一边发消息一边再度往窗台走去,轰果然还站在那里,低着头摁着屏幕。

没有,怎么了吗

那,要出来玩吗oo

然后她就瞧见站在路灯下的那个人又在盯着屏幕发呆了。

枝夕换好衣服出门时,轰焦冻正站在公寓楼的单元门口。

他手里拿着两盒草莓牛奶,见她出来,递了一盒过去。

“哇焦冻,”枝夕很惊喜,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你终于愿意和我一起喝这个了。”

少年闻言,头往旁侧了侧,轻咳一声。

“抱歉,以前我”

她把吸管插好塞到了他嘴里,“道歉什么啊,你快喝,这个超好喝,我之前尝过了”

然后在明显呆滞着尚未反应过来的少年注视下拿过他手里另一盒,自顾自地拆了包装开始喝。

她的动作太过自然,好像这样做对她而言根本没什么不对。轰焦冻愣愣地,下意识吸了一口,酸酸甜甜的草莓香气就此在口腔中荡开,是他不甚适应的口感。

少女抬头望着他,笑得眼睫弯弯:“好喝吧”

他看着她,神情有几分怔愣,“有些甜了”

“啊会吗”

枝夕被他这句话说得内心打鼓,又吸了一大口明明酸的口感要更明显一点才是啊

“没、不是”轰焦冻错开眼,飘忽地看了会儿别处,又回到了眼前人的脸上,“嗯,是好喝的。”

但的确有些甜了。

不是因为草莓牛奶本身。

是因为

枝夕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回神了我们去哪玩”

她有点困惑,短短一天不到的时间,她已经看见他好几次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了。

以前“同居”的时候,他有这个习惯吗

好像没什么参考价值,毕竟那时候,只要他和她说话,也许在外人眼里,轰焦冻这人又在发呆吧。

不会吧,难道说现在他的身体里又来一个

思及此,枝夕惊恐地后撤半步,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向站在对面的少年:“你有别的焦冻子了”

不待人回答她又不甘心般地上前一步,直直地把脸凑在了轰眼前,“她有我听话懂事吗”

会像她一样,在这七百多天里坚持变着花样地日行一夸吗

审美有她好吗轰焦冻穿黑衬衣就是要比穿白衬衣帅,这点待会儿一定要传达到

这位怎么称呼呢00038

00038看过他洗澡吗啊好气她都没有看过的

暖色的路灯灯光落在她的眼睛里,将琥珀色的眼瞳染了层不轻不淡的橘,水光盈盈,眼睫颤颤。

少女凑得太近,近到轰能看清她涂着水红色唇釉的双唇上有淡淡的细闪,还能闻到一点隐约的淡淡蜜桃香。

他猛地后退一步。

习惯性地抬起手作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无法被压制的热度已经自心脏那个部位蔓延到了脖颈。再抬眸时,对面的少女已经换了一副表情,嘴角微瘪着,受伤地看着他。

轰焦冻的呼吸一窒。

“我、我知道了”她瘪着嘴,几多委屈,偏生还逼自己笑着,表情看起来有几分滑稽,眼里有什么东西闪闪的,“那、那你一定要和她好好相处哦,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和你听觉共享,有句话我想要传达一下”

“我没有,”轰打断她,语气中有几分急切又自责,他靠近她,微微低下头来,声音低低的,“我没有你、你别哭。”

他摸遍口袋也没有找到一张纸巾,懊恼不已。

“真的吗”少女马上收起了眼里呼之欲出的晶亮液体,暗自松了口气。

一想到她呆了两年都没有看过靓仔洗澡的要是被别人才来二十几天就看到了,刚刚那一下酸得枝夕差点流眼泪。

“真的。”

惊异于她变脸能力的轰焦冻小小地抽了口凉气。

然后诡异地,心情好了些。

天色已暗,暮色沉沉,街上的人不知不觉多了起来。枝夕坐在窗内向外看,这家店的门口被一条人工的小水渠环过,人们进出时要经过卧在水渠上的小拱桥,桥下水流潺潺,依稀能瞧见几尾鱼影。

她又把头转回来,看向坐在对面的人,头顶上的小灯笼自上而下地照着,在他眼下投出一片长睫的阴翳。

半晌,踟蹰着开口道:“焦冻,你觉不觉得这家店”

太高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