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时间悄悄流逝,到了第二天,沈菱月仍旧抗拒吃东西。过了半晌,密室的门被人推开,柳眉细腰的郑夫人走了进来。
低头看向不吃不喝、一脸倔强的沈菱月,郑夫人冷冷地一笑:“怪不得一脸傲气呢,我已经派人打探过了,你是西部藩王之女。”
看着沈菱月清秀柔弱的模样,郑夫人继续说道:“想不到啊,堂堂清西王之女,竟背地里跟了人,连个名分都没有。呵呵,想来还真是可悲呢。”
“不关你的事!”沈菱月眉头紧皱,怒目看向对面的郑夫人。内心深处不能言说的痛楚,就这样被人肆意揭露开来,沈菱月不禁恼火不已。
郑夫人跟禁卫司合作多年,知道那些直接参与叛乱的藩王眷属们的下场,再看看沈菱月,不由得生出一种优越感:“不过是行将没落、束手待宰的藩王之女罢了,用不着自恃身份高贵,等有一天张大人腻了你,看你还能不能如此恃宠而骄。”
郑夫人看着满脸怒容的沈菱月,嘴角不禁上扬起来,随后转身,心情愉快地走出了密室。
一整天又过去了,随着日色西沉,天光也逐渐暗淡下来。正当沈菱月头脑昏沉、心情沮丧之际,突然间外面传来一阵强行破门的声音。
沈菱月立即警醒了过来,侧耳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
山中的密室里,郑夫人还未来得及走出去,便见到了满脸怒容的张珩带人走了进来。
“张大人怎么突然来了,我有失远迎……”郑夫人掩饰着自己的心虚,努力笑着给张珩斟了一杯茶。
张珩伸手用力一挥,只听“啪”地一声,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伴随着茶杯破裂的响声,郑夫人还未回过神来,张珩便怒气冲冲地擒住了郑夫人的脖子,厉声说道:“你主动把人交出来,要不然我带人进去搜,这两者你选一样。”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张大人……”郑夫人没有想到张珩能这么快找过来,毕竟这里十分隐蔽,自己行事已经足够小心谨慎,更没想到他竟然如此大动肝火。
张珩眼露凶光,额头上青筋暴突,声色俱厉地指着郑夫人,说道:“你少跟我装糊涂。你有几个胆子敢动她?你信不信我叫人连夜踏平金峰岭,拆了你的寨子,让金峰岭周围三十里内连只蚂蚁都活不成?你大可以试试我的底线,我张珩一向言出必行。”
郑夫人彻底被张珩的气势吓住了,禁卫司的手段,自己是了解的。得罪了张珩,哪怕十个金峰岭也保不住。
“张大人……”郑夫人当即开始示弱,拉住张珩的手臂。
张珩厌恶地将其推开,由于用力过大,郑夫人狠狠地跌倒在一旁。
看着张珩眼底的怒意与威胁,郑夫人心中苦涩至极,这种盛怒之下的恫吓,完全是出自于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维护,自己多年来苦苦求之而从未得,想来自己明显低估了那个丫头在张珩心中的分量。自己一方面出于不甘心,这么多年从来都是自己拒绝男人,还从未被男人拒绝过,另一方面也在试探,试探张珩对那个丫头的心意。如今试探出了结果,自己怕是要失手了。哪怕是再有手腕和人脉,金峰岭在禁卫司面前,就是一碟下酒菜而已,用得着的时候相互借力,一旦触怒了就会被一脚踢开。
日头彻底西沉,周遭荒芜一片。
马车里,张珩揽着沈菱月,仔细看着她手腕处被绳子勒出的细密伤痕,眉头愈发地紧皱起来。
张珩紧紧拥着沈菱月,心中满是自责。自己终究是大意了,没有料到郑夫人竟然胆大包天,敢对自己身边的人下手,简直是岂有此理。
沈菱月紧紧依偎在张珩怀中,出了事,自己心里是极怕的,但张珩如此疼惜自己,甚至不惜与多年合作之人翻脸,自己心里又是极为欣慰的。
看着张珩阴沉的目光和俊逸的脸庞,沈菱月心里愈发觉得,从今往后,张珩的名字,大概从心底里抹不掉了。
没多久,马车外有人骑马赶来,隔着车帘询问道:“张大人,如何处置金峰岭?”
张珩冷着脸说道:“端了!”
车外之人稍有犹豫:“张大人,金峰岭毕竟是禁卫司在江南的重要据点……”
“敢将手伸得过长,胆大妄为,将来也是养虎为患,不如现在端掉。念及过往的功劳,留她一条命就是,但江湖上不会再有金峰岭的名号。”张珩在郑夫人向自己表白心意之时,就已经察觉到今后的合作或有阻碍,但没想到她竟胆敢试探自己,将手伸向自己的身边之人,这是绝不能容忍的。
“是!”车外之人领命而去。
听闻两人的对话之后,沈菱月有些担忧地说道:“没有了助力,会不会耽误你办差?”沈菱月从先前的对话中了解过,张珩需要郑夫人帮着打探消息。
张珩看着沈菱月忧心忡忡的样子,冷峻的脸上难得有了笑容:“你啊,自己刚受了罪,还有功夫担心其他?不过是个据点而已,再培植一个就是。”
沈菱月不清楚禁卫司具体做事的手法,但能感受到其中残忍和冷酷的气息。不过事已至此,张珩说不妨事就不妨事吧。
晚间时分,张珩在灯下给沈菱月的手臂涂抹着药膏,浓眉紧锁,神情极为认真。沈菱月的手臂纤细白皙,如今有的地方磨破了皮,有的地方留下了绳子勒过的印痕。
涂完药之后,张珩问道:“还疼吗?”
沈菱月笑着摇了摇头,笑容极为甜美。跟那个女人及其势力相比,张珩将自己的安危看得更为重要,沈菱月一时顾不上手臂的伤痛,心里比喝了蜜都甜。
张珩轻轻刮了一下沈菱月的鼻子,心里只觉得她笑得很傻,好像不知道疼似的。
沈菱月依旧沉浸在满心欢喜中,自己心仪的男子,不顾一切前来解救自己,想想都觉得幸福无比。目光始终紧紧盯着张珩,沈菱月笑得眉眼弯弯。
“你是吓傻了吗?还是高烧糊涂了?”张珩觉得沈菱月笑得甚为诡异,不禁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发现沈菱月并没有发烧之后,张珩确认她应该是傻了。
翌日早上,沈菱月梳洗完毕之后,突然心里动了一个念头,随后将眉笔递给一旁的张珩,说道:“你帮我画眉吧。”在沈菱月心里,这是极为亲近的举动,只有彼此心意相通之人才会如此。
张珩却是一副受到惊吓的样子,眉毛瞬时拧成了一团,脸上别扭不已。平常提刀拿剑砍人的手,要拿起眉笔给人画眉,可真是件稀罕事。
眼见张珩迟迟没有行动,沈菱月便扯了扯他的衣袖,撒着娇将眉笔塞到他手中,随后微微扬起头,轻轻闭上了眼睛。
无奈之下,张珩只好开始给她画眉,一边画一边心里暗暗祈祷,千万不要传出去,千万不要让人知道自己给人画眉一事,要不然自己以后没法混了。
双目紧闭的沈菱月静静地感受着笔尖轻触自己的眉毛,能感觉到张珩的小心翼翼,能闻到他身上独有的气息。
过了许久之后,张珩停下了笔:“画好了。”
沈菱月睁开眼睛,开心地问道:“美不美?”
“美,美极了。”张珩一边夸赞着,一边拉起沈菱月的手去用早膳。
沈菱月在用膳的时候,发现无论是布菜的人,还是张珩的随从,全都是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眼看就要憋出内伤的神情。再看向张珩,发现他在低头专心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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