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珩忍不住揶揄道:“那你看着我吃好了。”随后,张珩咬下了一块肉干。
沈菱月看在眼里,馋在心上,但张珩却根本没有要帮自己的意思。无奈之下,就在张珩咬下另一块肉干的时候,沈菱月连忙上前想要虎口夺食,但却被张珩轻松躲了过去。
眼见吃不到肉干,沈菱月便抓住张珩的手臂,轻轻咬了下去。
“你属野狗的吗?想要吃人肉?”张珩无奈之下,只好将刚咬下来的肉干分给了沈菱月。
沈菱月拿到肉干之后,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吃完之后眼睛又望向了张珩。
看着沈菱月在旁边眼巴巴地等着喂食的样子,张珩只好充当力工,帮她咬下一块又一块肉干,然后投食给她。
若是在平常,沈菱月绝对不会吃别人咬过的东西,但眼下却别无他法,讲究不了太多,而且,吃着张珩咬下来的东西,自己并没有不适的感觉,可能是因为张珩哪怕在条件极为恶劣的情况下,也保持着优雅的风度和维持着体面,所以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第12章遇歹人
夜晚时分,张珩和沈菱月在商队的席子上入眠休息。看着满天繁星,沈菱月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到了深夜时刻,一向警觉的张珩突然听到响动,随即睁开眼睛,月光下只见商队中的两个男子贼眉鼠眼地正朝着自己和沈菱月靠近。
来不及多想,张珩随即起身,将惊慌不已的沈菱月拉到了身后。
“我们兄弟两个一路上辛苦,想借你的夫人开心开心,我们不仅给你干粮,还有银两,还有我们从东边带的货物,统统分给你……”一个男子目光游移地看向张珩背后的沈菱月。
乍一见到沈菱月时,这两人就眼前一亮,虽然她的衣服破损得厉害,脸上也是沙尘满面,但依旧能看出是位美丽动人的女子。别说这荒漠之中了,就是在热闹的城里,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再说,她身边只有一位两手空空的夫君,看似个书生模样,实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本想先砍了他,再抓住他的夫人,可没想到他却警醒了过来。
张珩冷冷一笑:“想死的人,我见得多了,但作死的,恐怕还不多见。”随即,张珩抽出了一旁马匹身上的弯刀。大漠之中,全是陌生人,张珩始终保持着警惕,方才根本不曾入眠。
“哼!就凭你?也想对付我们哥俩?”另一个男子笑得十分不屑,“我们走南闯北多年,恐怕我们玩刀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月光之下,已经恢复了体力的张珩面容俊美,但眼神却暗含凶光。
“你们两个,谁先过来领死?”张珩指着对面两人说道。
身后的沈菱月吓得瑟瑟发抖,没有想到在大漠中唯一遇到的人竟是歹人,不禁想起了那句话:“大漠荒凉,可人世更加荒凉。”
其中一位男子率先持刀杀了过来,张珩一边护住沈菱月,一边躲过男子的追砍,随即身形极快,瞅准了对方的破绽,当即一刀捅在了他的要害之处,迸出的鲜血洒在了张珩的衣服上,也洒在了沈菱月的头上,吓得沈菱月几乎不敢抬头。
此时,另一位男子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妙,果然人不可貌相,看似俊俏书生模样的张珩砍起人来是手起刀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根本就是个练过的。
没多久,闻声赶来的商队首领见状之后,心中大概明白了几分,开始大声斥责自己的人:“你们两个贼心贼胆,一路上还嫌惹的麻烦不够多吗?早知如此,我就不该答应带你们出门。”
“我错了,叔叔,我们错了。”意识到情况严峻的男子连忙跑向首领一边,躲在其身后。
这时,首领对张珩拱手说道:“这位小兄弟,是我的人意图不轨,但如今你也伤了人,此事就过去吧,就当我们不曾遇见过。”
待首领转身欲要带人离开时,张珩发了话:“我夫人受到了惊吓,这笔账,我们还没算呢。”
首领看了看张珩,又看了看自己不成器的侄儿,随后拿出口袋里的碎银子,朝张珩扔了过去:“这下我们两清了吧。”
张珩看着刀上的血迹,冷笑着摇了摇头:“敢对我的夫人动歪念头,可不是用银两能赔偿得了的。”
“那……那你想怎么办?”首领方才赶过来时,见识过张珩的身手,知道自己这几个人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如今他不依不饶,自己也一时间无可奈何。
张珩清冷一笑:“你方才给予了我和夫人方便,我念你的恩情。那就饶他一命,挖一只眼睛算了,他自己选,是左眼还是右眼。”张珩拿刀指着对面的男子说道。
那男子听闻之后,连忙伸手捂住自己的双眼,哀求着身旁的叔叔,最后甚至开始呜咽起来。
商队首领无奈地说道:“我这两个侄儿虽说行为不端,但毕竟未曾伤及你与你的夫人,再说我的一个侄儿已经受了重伤,也付出了代价……”
此时,沈菱月扯了扯张珩的衣角,朝他示意:“算了,我们离开这里就是了。”毕竟对方已经受到了教训,也不曾伤害到自己,还是不要挖人眼睛了,这实在太恐怖了。
张珩看了看怀中的沈菱月,随后说道:“我夫人宅心仁厚,愿意饶过你这一回。今后你若是再敢图谋不轨,被我遇见了,我直接剁了你。”
那人听后,如蒙大赦,瞬间差点瘫坐在地上。
由于发生了如此不快之事,商队首领只好连夜带着队伍向前进发。
待商队走远之后,张珩才带着沈菱月走向别处休息。
天上星光点点,地上沙石依旧干热。歇息之际,张珩问向沈菱月:“你方才怕了吗?”
沈菱月傻笑着摇了摇头:“发生险情,自然是怕的,不过见你身手这么好,我就不怕了。”
张珩笑了笑:“我这点本事,在禁卫司不过是中下乘罢了。”能当上禁卫司的首领,可不是凭着至高无上的武艺,况且张珩并非自幼习武,只是后来从师学艺,比不得禁卫司的诸多高手。
沈菱月不禁感叹道,如果张珩算中下乘的话,那禁卫司的高手得厉害成什么样子?而他们竟完全听命于张珩,除了皇上的信任和器重外,能在短短的几年间把禁卫司的势力发展壮大到今天的规模,想必张珩的智谋和手段也是非常人可比的。跟在这种人身边,与其说有安全感,莫不如说是发自内心的惶恐感。
翌日中午时分,沈菱月和张珩经过艰难的行路,终于来到了有人烟的地方。乡间旅馆虽然简陋至极,但已经比荒漠好很多了。
沈菱月洗去了一身的沙尘,顿时感觉神清气爽。但对着镜子时,沈菱月悲哀地发现自己的额头上方受了伤,可能是翻车时伤到的,在荒漠中不曾注意,但眼下伤口却清晰可见。这算不算毁容,会不会留疤?这成了沈菱月当下最为关心的问题。
沈菱月连忙放下镜子,奔到屋外去找老板娘:“请问这附近有药馆吗?”
“村口有个老郎中,他时不时地进山采药。”
得到回答之后,沈菱月急不可耐地出了门。刚到门口,就撞见了张珩。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张珩看向一脸焦急的沈菱月。
的确是出事了,出大事了!沈菱月一边指着自己的额头,一边急道:“这里有一个好大的伤口,我担心会留疤。”
张珩见沈菱月一副急得快哭出来的表情,还以为出了什么急事,没想到竟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