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实在是太难闻了,这个味道她实在太熟悉了。
她在来了京城以后,这股子药味便一直伴随着她,尤其是她们娘儿俩初到归宁王府的时候,柳氏总能给她买到药。
后来去了邱麓书院,她那个挂名未婚妻还因为她身上的药味十分的嫌弃,由此更加受到李维安一群人的好一通嘲笑,说她是个药罐子。
但其实,她也只是在发烧的时候才会喝药,平日里根本不会喝,而且她身体除了发病的时候,同常人也没有多少区别,也不知道那些人为什么就要揪着她这一点不放的。
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含糊的说了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但所幸开的药倒是管一些用处,总是能让她身体的热度及时的降下来,但其实也是治标不治本。
直到后来去了潜龙寺,也不知道是空智方丈给她调配的那些药管用,还是莫名其妙的空有了一身内力,后来这个病便被她渐渐压制下去了。
只是偶尔还是会犯,她记得,自己小时候在牛家村的时候,也是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怎么后来缺失了一段记忆之后,便成了这副病恹恹的样子,她自己看了都生气。
这场病究竟是怎么来的?
她心中隐隐有一种预感,这事儿指定和她缺失的那段记忆有干系,可她去问柳氏的时候,柳氏也不跟她说半个字,后来索性她也就不问了。
病就病罢,反正也死不了。
只是这回,空智方丈的药被她给吃完了,看来等过几日,还要亲自去空智方丈那里,再讨一些回来。
眼下,柳氏已经把药放到了桌上,一把拉住了要往外跑的周锦鱼。
周锦鱼无奈的倒退了回来,苦哈哈的对柳氏道:“娘诶,我已经好了,就不用再喝这个了吧。”
柳氏蹙眉:“你哪里好了,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太好,红成这样,哪里是好了?”
周锦鱼这下卡了壳,她总不能说,自己现在脸红是因为方才和小包子娘说了那些羞人的话,脸上挂不住吧。
周锦鱼怕柳氏再长篇大论的教训她,无奈之下,一手捏着鼻子,一手端起了药碗,一饮而尽。
苦!
实在是太苦了!
依旧是那么难喝,周锦鱼吐了吐舌头,立刻又拿起了桌上的茶杯,“咕咚咕咚”饮下了一杯茶。
柳氏见她药碗见了底这才放心,就听周锦鱼忽然看着她问道:“娘,你方才和小包子娘说什么了?”
柳氏一怔:“怎么了?”
周锦鱼红着脸抱怨道:“我和人家这八字还没一撇呢,您倒好,直接问人家愿不愿意同我成亲,这算什么话?”
柳氏闻言,不动声色的问道:“是她同你这么说的?”
周锦鱼点了头:“是啊,可是娘您就没想过,万一小包子娘不同意怎么办?况且我和她,之前还什么都没有,您这忽然就这么说了,让我……让我可怎么办?”
柳氏笑了,反问她:“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你病着的时候拉着人家沅小姐的手不肯松开?还嘟囔了一堆有的没的,我都替你臊得慌。”
周锦鱼这下愣住了,仿佛耳边忽然降下了一个晴天霹雳:“什么!”
柳氏眼见着周锦鱼一张俊脸忽然变得通红。
周锦鱼能不脸红嘛,这下丢人真的丢大发了!
柳氏沉声道:“她是个好姑娘,我也看的出来,你待她和对寻常女子不同,且她方才同我说,早已知晓你是个女儿家的身份,若是……若是她当真愿意同你成亲,我也便不给你再找旁人嫁过来掩人耳目,也算信得过。”
周锦鱼心中得意,信得过,当然信得过,她看好的姑娘又怎么会错?
周锦鱼故意眯着眼笑道:“阿娘,您就那么确信,她会守口如瓶我是女子的事?我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她……”
柳氏忽然笑了:“对不住?”
周锦鱼点头:“嗯,人家好好一姑娘,我……”
柳氏直接冷声打断她:“她家里要把她远嫁,而她若是不想走,便只能嫁给你,别无选择,所以,没有什么对不住的。”
周锦鱼闻言一愣,只觉得自己心里忽然发冷,如坠冰窟。
第89章[八十九]
[八十九]
四月的天气不冷不热,但今日风却刮的厉害,此时已经是夜里,魏华年早已经带着魏璟睿回到府里去了。
周锦鱼坐在自个儿的小院子里的小板凳上,抬头看着黑洞洞的天空失神。她穿的单薄,正容易受凉,但夜里的风总算缓和了些。
她其实打心底里是不愿意相信小包子娘同意嫁给自己,是因为她不想远嫁,不想嫁给旁人的。
可如今柳氏的话又说的明白,她就不得不开始多想了。
今儿下午给小包子讲书的时候,小包子娘就在旁边坐着看她的那几本闲话本,她数次开口想要亲口询问,但终究还是忍了下来,一句话都没问出口。
这种事,多说无益。
有些事糊里糊涂的就好,说破了反而不好,周锦鱼这么想着,还就真的憋了一下午,一句话都没说,甚至还声情并茂的给小包子讲书来着,把小包子都给讲睡了好几回。
小婢女拿了一件披风来,对周锦鱼道:“四公子,您病刚好,当心受凉。”
周锦鱼摆了摆手,想着此时,除了东院周府上下估计是都睡下了,只有她自个儿这个夜猫子还没睡,毕竟她这个当主子的若是没睡下,下人们是铁定不敢睡的。
周锦鱼便道:“时辰不早了,我去睡了,你们也早些睡吧。”
此话一出,侍立在侧的四个小丫头瞬间大松了一口气,有个年纪最小的胖丫头甚至还打了个哈欠,她打完哈欠见周锦鱼在笑看着她,立刻捂上了嘴:“四公子,奴婢失态了。”
周锦鱼笑着摇了摇头,一边往屋里走,一边背对着她们摆摆手:“都回去睡吧,今夜守夜的也免了。”
周锦鱼回了房里,脱了外袍和中衣,脑子里不知不觉又想到了小包子娘头上来,她缩进了锦被里,四肢伸展的平躺在床板上,决心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她想着,无论她本着什么由头嫁给自己,终究都是嫁。就算当真如柳氏所说,她嫁给自己只是权宜之计,但她还是对自个儿有信心,她是真心喜欢她,也真心喜欢小包子,那么最起码她对他们娘儿俩的好,怎么着都不会变。
毕竟,当年她那个后爹周公辅,就一直把她视如已出,周家上下对她也一直都是当成自己人,为人处世,将心比心罢了。
所以无论小包子娘喜不喜欢自己,既然嫁给了她,那便是她的妻子,是和她携手一生的人。
所以,无论小包子娘对她真心也好,假意也罢,都可以暂时不考虑,都不妨碍她对她的态度。
这么想着,周锦鱼像是想通了什么般,心头的石头暂时落了地,终于睡了过去。
过了没几天,潜龙寺的空智方丈派了小沙弥来给周锦鱼送药,周锦鱼接过了那个刻着梅花图案的小瓷瓶,问小沙弥:“师父身子还好吗?”
小沙弥咧着嘴笑道:“回师兄话,师父身子硬朗着呢,他老人家还说要空出一个园子种些果菜,等熟了给你送来。”
她上回去潜龙寺的时候,因着那场意外也没能跟老方丈说几句话便回来了,也没能问问他的腰是不是一到了阴天下雨天还会疼。
周锦鱼听小沙弥这么说,这下放了心来,只道:“回去帮我谢谢师父。”
小沙弥便要告辞了,周锦鱼送他出门,正赶上小王爷孙皓来了,孙皓看着小沙弥远去的背影,纳闷道:“那小师父谁啊?”
周锦鱼回道:“潜龙寺的小师弟,来给我送药来了。”
孙皓点了下头,拍了下周锦鱼的肩膀,带着些担忧的问道:“你身子还没见好?”
周锦鱼随意的笑道:“老毛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孙皓叹气:“我还记得当年你在王府的时候,有一回犯病可把我吓坏了,身上烧起来没完没了的,我当时还以为你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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