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医生已经又来检查过一次,说他差不多退烧了,郁南心中一松,想要询问宫丞到底什么时候放他走,却没见到宫丞。

床的另一侧还是温热的,显然他昨晚不是产生了错觉,抱着他睡的人应该刚走不久。

“宫丞呢?”小周来了,郁南就问小周。

小周神色有些怪异:“你发烧睡得熟,现在都十点了,宫先生在楼下等你。”

昨晚宫丞出来叫医生,脸上顶着一个巴掌印,他们这群手下都惊掉了眼珠,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谁打的,却大气都不敢出。

上次宫先生被过肩摔已经很夸张了,这次还挨耳光。

那两位被郁南掀翻过得专业保镖稍微得到了心理平衡,连老板都中招了,他们一时不察,也算不得职业滑铁卢。

郁南问:“去哪里?回国吗?”

小周委婉道:“先下楼再说。”

郁南已经洗漱完,当着小周的面脱掉睡衣,捞起床边的衣服换上。

一片大红色玫瑰开在劲瘦的腰侧,与雪白的皮肤交织成趣,视觉上的美感几乎让人眼球刺痛。

小周作为一个直男,竟然看得鼻头发热,赶紧别过脸去非礼勿视。

都是男的,郁南不以为意,自然没发现有哪里不对劲,自从他纹身后他再也不用遮掩伤疤了,对他来说是变得轻松的一件事。

小周却心道,传言原来是真的。

郁南是一朵货真价实的小玫瑰。

还是特别扎人的那种。

郁南吃过早餐,两人走出房间。

郁南心事重重,昨晚宫丞说的话他虽然很不想听,但是还是意识到了他做错了什么。一时兴起的逃跑旅行,真的是莽撞极了,害余老师他们担心不说,自己也弄来了不少麻烦。

不过他更担心的还是段裕寒,昨天那些人把段裕寒带去了哪里?

小周按下电梯。

郁南放空着自己,表情一片茫然。

余光却瞥到墙壁上的一处血污。

那血污下的墙皮凹陷进去,像是被人狠狠用拳头砸过一次,发泄过强烈的怒意,光是看着那痕迹就胆战心惊。

郁南一下子就明白了。

宫丞手上突然出现的伤,那皮开肉绽的指节,和昨晚那进房后骤然消失得无影踪的暴怒。

“是宫先生。”小周注意到他的视线,证实了他的猜测,“你和那个段裕寒……咳。”

小周是想讲看见他们正在接吻的事。

不仅是小周,是所有人都这么认为,认为宫先生戴了一顶有颜色的帽子。

他补充一句:“宫先生在这里冷静了一个多小时,我想他是不想伤害你的。所以昨晚先和你谈话的是我,我还劝你有什么今天再说。”

不想伤害你。

所以伤害自己吗?

郁南麻痹的心脏因这句话产生了震动。

可惜那感觉来得太短暂,电梯门一打开,里面伫立的两名保镖就打碎了他可笑的幻想。

“你们要带我去哪里?”郁南问。

小周说:“宫先生在隔壁市有一套房子,你先去那边住几天。”

“我的手机呢?”郁南咬着牙。

小周又说:“对不起,手机暂时也不能给你。”

郁南察觉不妙,这绝对不是要放他离开的迹象,当即就要跑,保镖却眼疾手快地把他抓了回来。

等他被押上车,看到宫丞已收拾整齐,坐在后座好整以暇,似乎就等着他上车了。

男人恢复了以往的那种优雅,还温柔地问:“昨晚睡得好吗?”

第六十四章关起来

看到男人坐在车中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郁南几乎有种他们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他以为自己早已对宫丞彻底失望了,却不知道失望还能再进一层。这个男人在限制了他的人身自由后,居然还能这样若无其事地和他说话,仿佛发生在他们之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只要一张体面而优雅的假象,就可以粉饰太平。

他气得脑子都在疼,完全不想和宫丞有任何交流。

他想要下车,车外宫丞的那两个保镖还在,像一堵铁墙一样堵住了他所有的行动。上次只是运气好,郁南知道就算是他在不生病时也是打不过这两个的,这时他身体仍有些虚弱,自然更不是对手。

见他不说话,宫丞微微俯身过来,自然而然的伸手在他的额头碰了碰:“烧退了。还有没有问题要问。”

郁南陡然想起昨晚宫丞说过的话——等他不发烧了,就回答他的问题。

他有了反应,生怕宫丞反悔一样问:“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把段裕寒弄去了哪里?”

宫丞眼神沉静:“一次只能问一个问题。”

郁南立刻选择了朋友的安危:“你把段裕寒怎么了?”

宫丞道:“不知道。”

郁南气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宫丞冷淡了些:“不要在我面前反复提起他的名字,他怎么样了也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郁南一时卡住,没想到他还能言而无信,给出这样敷衍了事的回答,只觉得心头蹿起来的怒火几乎难以忍耐,凶巴巴地说:“那我就没什么和你好说的了!”

他不说话,宫丞也不说话。

反正一说话就是吵架,两人坐在车里,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可是宫丞永远都是比较有耐心的那一个,他高高在上,胜负似乎永远被他控制。郁南故意的冷淡对他来说不起丝毫作用,只要人在他手上,他又何必去逞口舌之快。

眼看窗外的景色逐渐开始变化,建筑慢慢地变得稀少。

这一切都昭示着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郁南都在往愈发人迹罕至的地方去。他原先还打算中途停留时找个借口,比如去洗手间什么的,偷偷跑掉或找人帮忙,现在这几率变得越来越小了。

车子驶上了一条荒无人烟的高速路,路牌上出现了小心动物出没的标志和郁南不认识的英文地名。

郁南终于有点着急了,忍不住开口:“你这样是违法的!”

宫丞本在闭目养神,睁开眼道:“什么?”

郁南的脸映入眼帘:“你把我弄到你的地盘关起来是违法的!”

宫丞顿了下,郁南的话语让他心中钝刀子磨一般,他在郁南心中已经这么不堪。人的心痛起来的时候原来不一定会表现出来的,他口中“嗯”了一声,气定神闲,简直像在承认一件最平常不过的事。

郁南愤怒了。

他是个活生生的人,并不是一件物品,宫丞简直没有把他放在眼里,他怒道:“你不可能把我关一辈子,我总有一天要走的。就算我不走,我的家人、我哥哥都会来找我。你把我关在酒店也好,带去你的什么房子里也好,我这么大一个人不见他们总会找我的。等他们找到我了,我就去告你,说你非法拘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我不信法律不会惩罚你。那时候你就去坐牢吧。”

威胁了一通之后,却见宫丞神色竟放缓了些,好像不在意他怎么说。还伸出那只受伤的手,在他头上按了下。

“好。”宫丞说,“你去告我。”

郁南彻底懵住,他无法相信对方竟是这样的反应。

他的警告对宫丞来说可能等于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