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言南语俞川还是第一次听到,忍不住停下割线机笑了:“你都这么说了,我这个刽子手必须给你再打个折。”
漫长的“享受”一直持续到天黑才结束,郁南疼了一晚上,今天又耗费心力进行期末考。他本打算去食堂吃完饭就回来躺着的。这下好了,饭没有吃,覃乐风也出去面基了。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有同学来敲门:“郁南。”
郁南爬起来开了门,原来是隔壁宿舍的同学。
对方惊讶:“你脸怎么有些发白,是不是生病了?”
郁南摇摇头:“我去纹身了,有点疼。”
今天他已经对不下十个同学说过这件事了,大抵和他那次宣告失恋差不多,大概他认为纹身也是一件人生大事吧。
再说,纹身也是一件特别酷的事。
郁南现在觉得自己很酷。
那个同学来了兴趣:“纹什么了?我可不可以看看。”
郁南很大方地说:“可以,不过现在没纹完,我下次给你看。你找我什么事?”
同学说:“哦,这个给你。”
他将一个袋子放到宿舍桌上,“我刚才下楼的时候有人叫我带上来的,好奢侈啊,苍记打包的外卖,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还能提供外卖。”
郁南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没有点,是谁给你的啊?”
同学说:“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很有礼貌的样子,哦,他说他叫小周。”
原来是宫先生。
等同学走了,郁南看着那份外卖心里百味杂陈。
宫先生怎么这么好啊?他一边吃一边感动,心里觉得更对不起人家了。
宫先生不计前嫌,是已经原谅他了吗?如果、如果他还要回头与宫先生在一起,对方是不是也可以接受呢?
这么一想,郁南脸就发红。
始乱终弃后还想吃回头草,他觉得自己的脸皮真厚。
爱情果然是令人模糊自我的东西!
上完最后一次色的夜晚,郁南独自走在学校的小道上。
俞川告诉他上红色颜料会很疼,因为不利于皮肤显色需要反复上色,郁南没想到会这么疼。要命的是,因为面积太大得分好几次来完成。再加上大腿内侧及臀部皮肤娇嫩,上色会更疼,不仅郁南难以忍受,作为纹身师的俞川也会很累,所以保守估计纹一次就需要四五个小时。前几次都有方有晴和覃乐风陪他,这是最后一次,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叫他们有事就先走了。
上完色效果已经出来了,郁南对着镜子看了好一会儿。
他都舍不得移开眼睛,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喜欢上自己的身体。他想一会儿回去拍两张照,好好保存起来。
忽然,有人从背后伸来手臂,郁南来不及惊叫出声,就被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他霎时间汗毛倒竖,以为遇到了抢劫,可转眼间就一阵天昏地暗,他被人塞进了一辆车的车厢。
车里有淡淡的香水味,冷气十足,空间极大。
还坐着宫丞。
“宫先生?!”郁南震惊了。
宫丞却对保镖吩咐道:“关门。”
“是。”
车门被关上,然后“咔哒”轻响落锁。
宫丞今天是再次来逮人的,上次被郁南跑掉是一时疏忽,这次就没那么容易了。
“还跑吗?”男人黑眸深沉,看不出情绪是喜是怒。
见郁南像只受惊的猫咪,他又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再次开口道,“不讲清楚,你接下来就别想回学校了。”
郁南脸一下就红了:“……不、不跑。”
讲清楚?
宫先生要讲什么?他记得自己在纸条上说的很清楚了。
宫丞高鼻深目,盯着人的时候给人一种很深情的感觉。
他对现在的情况很满意,事情终于又回到了他的掌握之中,没有人能从他这里夺走主动权。
“讲一讲为什么分手。”宫丞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个小家伙,“嗯?小渣男?”
第二十一章合适不合适
当了渣渣还被找上门来,郁南缺乏如何应付此类情况的经验,他不知道别的渣男都是怎么做的,只知道班里有个女生被渣了之后向他们描述——“他不接我的电话、也不和我见面、被我逮到就说我们不合适”。
郁南前两条都做到了,于是他贯彻最后一条:“因为、因为我们不合适。”
按照流程走是这样的吧。
说这话时他都不敢看宫丞的眼睛,只看着自己的手,心里怦怦跳。
他知道宫丞在看他,对方的眼神正停在他脸上,让他被视线停留的侧脸都开始发烫。小时候做错了事心虚,被妈妈好脾气地询问的时候,好像就是这种情况。
“哪里不合适?”男人开口。
郁南答不出,因为他觉得宫丞没有哪里不好,便只能胡乱说:“年龄有一点不合适。”
话音刚落,郁南整个人就被轻而易举地拉了过去,宫丞将郁南抱在自己腿上环住,他似乎很喜欢这么做。
郁南身上还疼着,被动作牵扯得也疼,忍不住“嘶”了一声,小口吸气。
宫丞立刻停下来:“我弄痛你了?”
说着,他就要检查。
郁南慌乱按住他,唯恐身上的东西被发现:“没有!我没事!”
郁南神色惊慌,两手下意识按住自己的衣摆,就像有什么被衣服遮住的东西被发现一样。他不是第一次这样了,宫丞本没有想起这回事,此时也想起了这个小家伙身上可是有秘密的。
一个他愈来愈感兴趣的秘密。
宫丞的怀抱令郁南留恋,也令他窘迫,这样下去可不是好兆头,他挣扎着想从宫丞身上下去,宫丞却不放手。
“嫌我年纪大?”宫丞口吻有些危险意味,“一开始为什么不说,嗯?”
三十七岁的男人正值壮年,对一个已然站上巅峰的男人来说更是好年华。宫丞倒真的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说,心里好气,却又好笑。
这小东西真的胆大包天。
郁南:“……”怎么办,越说自己越渣了。
宫丞以为他默认,难得产生了真的被嫌弃的错觉,有些牙痒:“撩拨了我就想走,你倒是潇洒舒坦了,谁来对我负责?”
郁南一点也不舒坦。
他硬着头皮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那么做很不负责任。”
宫丞掐着他的下巴,认认真真地端详他的脸:“是吗?你这样道歉可一点也没有诚意。”
郁南怂怂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水汽看向宫丞:“要怎么样才能有诚意?我错了我就会负责,您说吧,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可以做的。”
宫丞自认为已经了解这个单纯的少年了。他直率、坦荡、从不恃宠而骄,自然也没有什么心机去玩欲擒故纵。他甚至从不曾对宫丞要求过什么,就连所谓的“分手”都还讲尽心尽力画了几个月的画送给他了,更别提什么想爬他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