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鸭:你他妈是想要我命?】
【我的鸭:你要真屁事没有能不让我上去看你一眼?】
【我的鸭:说话语气也太活泼。】
【我的鸭:演技那么差就敢出来骗人?】
【我的鸭:不说话我一会上去逮你了。】
【我的鸭:接电话。】
姜冉:“……”
语气逐渐严肃加严厉。
五年前,她以为捡了个小阿弟,五年后,她发现自己捡了个亲爹地。
就想不通怎么能露馅,说话语气太活泼也能成理由?
虽然当时她确实是有点紧张和心虚。
姜冉一脸安详刚想放下手机,不远处王佳明也正好挂掉一个电话,原本他“是是是”“好好好”“没事””行行行”一顿应姜冉以为是领导打来慰问情况,却没想到他挂完电话“嚯”了声,望向姜冉:“有一位暴怒的工作人员让你看手机,说你再装死他掀了比赛的领奖台也要上来逮人。”
姜冉没有办法了,因为她知道如果北皎硬要上来的话,凭那几个工作人员可拦不住,狗一样的倔脾气。
要说和一个人在一起五年最大的弊端就是彼此太了解,一个眼神儿一句话就能品出不对,北皎曾经说姜冉要是被绑架了,就给他打电话,说不定她“喂”一声,他都能知道她怎么回事顺手帮她报警——
那时候她还笑着说他是放屁呢。
现在看来,是真的。
她放下保温杯,拿出手机。
【是谁的冉冉鸭:?我就一会没看手机!】
【是谁的冉冉鸭:你不要随便臆想,我没事,马上就比完最后一轮了,比完我就下去,你别乱搞。】
【我的鸭:现在才是八进四,你怎么知道是你的最后一轮?】
【是谁的冉冉鸭:…………第一次比赛这样的排名也差不多了,非拿第一么!你不要用王佳明的同款语气说话!】
【我的鸭:别扯谈,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鸭:腿怎么了?】
说完,他应该是不耐烦打字了,给她打了个视频电话,姜冉接了,视频那边的年轻人蹙着眉,眉心能夹死一只苍蝇。
神色晦暗不明,他板着脸的时候还真有一些一言难尽的威严。
五年了,狗长大了,从哼哼唧唧的小奶狗变成了狼。
姜冉很自觉地用手机镜头在自己身上扫了一圈,给他看自己确实没事:“你看,真好好的……就是脚其实有点疼,但是穿着雪鞋又感觉没那么疼。”
北皎没说话,就是听见她说疼,眉头就皱的更紧。
姜冉也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仿佛下定决心要快刀斩乱麻:“所以我就想再比一轮就好,进不进前四都不比了……你会因为这个跟我生气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尾音已经带着一丝丝的鼻音,乍一听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撒娇呢。
实则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视频那边的人。
片刻后,她看见北皎紧绷的面颊稍微放松了些,他像是热了,把身上穿的厚外套脱了,工作人员挂牌也摘下来随手扔到了旁边。
“就一轮。”
他说。
“我在终点接你。”
言简意赅的只言片语,语气无奈多余妥协,然而却是掩不住眼底一掠而过的短暂柔和。
心口一热,很难想象面对同一张脸这么长时间,亲眼见证他从少年成为成熟男人,却依然为他心动。
姜冉心跳有点儿快,大概是因此血液流动加速,刚才一直觉得麻木的左边大腿侧面忽然感觉到了一阵刺痛。
她挂掉了视频电话,然后顺手在大腿侧摸了一把,这才摸到她的雪裤被划出了很长的一道口子……
这才恍惚想起,比赛开始前,她隐约看见了那个芬兰选手的板刃,刚修过,板刃很利,没有太阳的天也能反射着雪白的金属光。
板刃这个东西,有些人就喜欢修的能出去割肉。
顺着雪裤的裂口,姜冉这次下意识没有用整个手掌碰了,只是食指勾起来往里面勾了下,一阵刺痛传来,她摸到了湿润的感觉。
当时心中“咯噔”一下,她低头看了眼,看见自己的左手食指上一抹刺眼的猩红。
她脑子空白了几秒,然后那种“只要不看到伤口就感觉不到痛”的奇妙定律立刻实行,铺天盖地的刺痛从她伤口的地方席卷而来——
她没站稳,摇晃了下。
当时那个芬兰选手是整个人横着侧切过来,板刃在她大腿上斜着划出去,速度快加板沉,要不是她穿了护具,这会儿伤口只会更深……
怕不是要给她肉都割下来。
姜冉面色比刚才更加难看了些,狠心低头看了眼伤口——国外队的外套下面她穿的是自己的滑雪背带裤,今天穿的是黑色的背带裤,所以也根本看不出来雪裤已经被雪染透了。
她伸手扶着座椅扶手,用力闭上眼。
长而纤细的睫毛因为忍痛重重颤抖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