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带着哽咽。
姜冉正想说什么,李星楠凑上来,冷冰冰地说:“你要哭就在中转站上缆车哭去,别边哭边滑,危险不危险?”
“……滚!跟你们男人真是没话说!”邱年抱着姜冉的腰冲他咆哮,“滚滚滚滚滚!”
……
姜冉回到别墅,冲忙洗漱了下又爬上床。
手机还在各种响个不停。都是听说她刚从国外参加比赛回来,今日落地吉林,纷纷前来问安的。
姜冉一一回了,最后手机往下滑,滑了很久没找到那条没礼貌的狗,随后认真想了想自己找他是要干嘛来着?
骂他一顿?
理由是什么?
距离酒吧后巷那天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了。
她恍恍惚惚想起来:哦,要把明信片拿回来的。
打了个呵欠,姜冉又觉得这事儿不着急,闭上眼睡了。
她做了个梦,她睡觉很死也很少做梦,除非是真的疲倦的情况下才会做梦……要么就是现实经历太难忘,必须要在梦里一遍又一遍的演练。
姜冉在梦里又回到了芬兰,其实不如她轻描淡写地告诉其他人她只是去参加了个比赛那么简单,这次的比赛不是普通的积分赛,是冬奥会前许多人能够参加的最后一场积分赛。
冰雪非传统强国在这时候努力凑齐参赛名额,冰雪传统强国则要撕国内的排位,争那为数不多的冬奥会出战名额数其中之一。
他们铆足劲拼死一搏,所以赛况在比赛之前所有人都知道会异常惨烈。
在北欧这么远的世界杯分站,以当时的稀缺航班以及疫情情况来说,会出现亚洲面孔对他们来说都是一件值得惊讶的事。
比赛开始前姜冉和椿坐在休息室,这回聂辛就带了她俩还有俩男队滑得最好的,省队给发的外套雪服被她们放在一旁,姜冉捧着杯热水一口口的喝时,就在琢磨回去的时候该吃什么——
比赛前严重的控制饮食,外卖也不让瞎点生怕里面有不该有的成分什么的,天天吃那些健康食品,吃的她两眼发绿。
她能感觉到不远处有其他国家的滑手在窃窃私语讨论她,她们说的也不是英语,但是她就是知道她们在讨论她。
“她们说啥呢?”椿小声问,“我怎么觉得她们在叭叭我们?”
“你没感觉错。”
姜冉面无表情地淡定道,心想这一幕似曾相识。
那时候林霜也跟小鸡仔似的扯着她的袖子喊她翻译,翻译完了自己英语不咋的,恨不得跳起来跟人家用东北话吵架。
她想着猛地转过头,眼里还带着杀气,她们又被她吓了一跳。
其中一个漂亮又瘦高可能不滑雪能去走T台的小姑娘冲她笑了笑:“Korea?Japan?”
看看,人家玩猜谜游戏都不带咱们玩。
椿说:“我去你大爷,你才是韩国人。”
姜冉笑出声,毕竟椿的语气很像是别人冲她骂了句脏话。
正好这时候工作人员通知她们可以准备了,姜冉顺手抓起放在旁边的外套抖开,套上一只袖子,指了指袖子上的五星红旗,示意她看。
那些小姑娘们静默了几秒,最先发问那个微微瞪眼,“oh”了一声,这还算友善的,甚至好像有点儿为自己前一秒的猜测漏了中国这个国家感到到有点不好意思。
但站在她身后有个脸上有雀斑的,看着年纪不太大,亚麻色有点儿凌乱的头发,却丝毫没有什么友好的反馈,她眼中闪烁着不屑一顾,此时咯咯笑着转头对同伴说:“China。”
用的还是称述句语气。
神奇不神奇?语言不通,英语词汇量就那样,但是一个眼神,一个语气,你就能感觉到对方就是想给你找事儿。
这要是但凡她们英语能好点儿姜冉都要上去拎着她领子问“咋的对红色过敏吗阴阳怪气什么劲”,但是她没有,因为这小姑娘看着不超过十八岁,也不一定受过正当英语教育,她说的哪的语言姜冉也不认识。
椿说:“姐姐想削她。”
姜冉:“别啊,她又听不懂。”
椿说:“听不懂中文还看不懂拳头吗?我现在拳头很硬。”
姜冉:“被抓去警察局我们还得摇大使馆捞你,那你可能就要上热搜了亲。”
热搜还是不想上的,虽然上了也不一定是挨骂。
椿还是作罢,此时第一轮比赛开始,别说椿,姜冉也是憋着一股气,想着怎么打脸才舒服——
然而有些事就是不能琢磨,越琢磨越容易出篓子。
因为比赛人数不多,所以第一把就是淘汰赛制度,姜冉的第一个对手是个黑头发的美国人,叫什么名字她都忘记了。
反正她第一把上来滑得不太好,大概是因为来了这边就不太有机会上雪场的场地练习,无论是旗门的宽度、赛道的坡度或者是长度,对她来说都很陌生。
第一把倒数第二个旗门时候姜冉差点儿就让甩出去,还好她扶了下地稳住了身形——
虽然刻滑以低姿态摸雪为标志,但是其实在正式的平行大回转比赛里,也不是完全的低姿态到能摸着雪才对,很多时候他们只追求速度,身体的折叠甚至没有大众技术滑行时那么大。
所以比赛里,很少有选手会去摸雪,一般出现这种情况,就是速度有点儿失控了的控速表现。
姜冉滑完第一趟心有余悸,回头一看速度计时器她这把滑得还真不怎么样,可能平时的四分之三水平都没到,这训练也就算了,放了比赛这样放大镜似的环境,天差地别!
还好跟她一个赛道的那个美国人也滑得更不咋地,她都滑这样了,多放还拉她一个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