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梨今晚急着来看赵舒,晚饭基本没怎么吃。
她原本还没觉得饿,被赵舒一问,马上觉得饥肠辘辘,当即道:“啊,我好饿呀!”
赵舒眼睛一直看着素梨:“素梨,让人把晚饭送来吧!”
素梨不疑有他,答应了一声,起身又理了理衣裙,看向赵舒:“阿舒,我这会儿没有不妥吧?”
赵舒依旧侧身窝在那里,抬眼细细打量了素梨一番,轻轻道:“你很好。”
素梨笑盈盈瞟了他一眼,起身出去了。
素梨出去之后,赵舒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翻身变成平躺的姿势。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某个部位,伸手从一边架子上拿了一摞书信过来,随意拿了一封看了起来。
这封信是新任西北节度使霍扬给他的私人信件,谈的是在西北进行军屯之事。
等赵舒把信看完,他的那里也偃旗息鼓了。
赵舒刚把信放回去,素梨就走了进来:“阿舒,你起来吧,我让人摆饭!”
晚饭是赵舒提前吩咐厨房准备的,都是素梨爱吃的。
大厨田多和田禄兄弟两个从昨日开始就接了王爷的指令,要他们精心为秦姑娘准备菜肴,因此兄弟两个使出浑身解数,每道菜肴汤羹都极为用心,外观齐整,食材上佳,滋味很好。
素梨这段时间一直在姥爷家吃家常菜,已经很久没有吃这么美味精致的菜了,因此预备放开怀抱大吃了一顿。
赵舒在一边陪着素梨,他依旧不怎么吃,也不上婢女进来侍候,自己细细用香胰子洗了好几遍手,专心致志给素梨夹菜、剥虾、盛汤、剔鱼刺。
素梨还是第一次见赵舒伺候人,有些不放心,赵舒把剥好的虾放到了她的碟子里,她还不放心,夹起来看了又看。
赵舒是第一次服侍人,满心的等素梨称赞,双眼发亮唇角含笑:“素梨,你看什么?”
素梨一脸认真:“我在想,阿舒怎么能剥虾剥得这么好!”
她作势摇头叹息:“唉,聪明人就是不一样,就连剥虾也剥得比别人完美。”
赵舒被素梨夸奖了,心里美滋滋的,便又拿了一个虾,认认真真剥好,用手指拈着正要往素梨的碟子里放,谁知素梨飞快凑了过来,直接用嘴把虾给叼走吃了。
赵舒:“......”
他垂下眼帘,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刚才素梨含住他指尖的瞬间,他只觉一阵酥麻从指尖生发,瞬间传遍全身,简直像是五脏六腑被熨斗熨过,无一处不伏贴;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无一个毛孔不畅快不清凉......
赵舒眼波流转看了素梨一眼,见她吃了虾,又夹了鲥鱼在吃,便又拿了个虾,开始给素梨剥,剥好后直接喂给了素梨。
素梨发现赵舒指尖在她嘴里停留,没有立刻抽出,一时有些调皮,飞快地用牙齿咬了一下,然后哈哈笑了起来。
赵舒:“......”
他的素梨可真可爱呀!
今晚阿保轮值。
他耳力甚好,远远立在庭院里,依旧能够听到屋子里的动静,心中一直在感叹:哎,王爷啊,您老人家自己从来十指不沾阳春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剥虾剔鱼刺的?
素梨自然知道赵舒没怎么吃东西。
这会儿夜已经深了,赵舒不能随便吃,容易克化不动,她看了又看,选了又选,最后用汤碗盛了些清汤白燕给了赵舒:“你把这些吃了。”
赵舒重新洗了手,乖乖地坐在她身边吃了起来。
素梨待他吃完,又盛了小半碗芙蓉竹荪汤递了过去:“这个汤很鲜美,你也多少尝尝。”
她方才一直在看赵舒,发现不过十几日没见,赵舒似乎又清瘦了些。
赵舒一向饭量小,已经有些饱了,可是他怕素梨担心,依旧拿起汤匙慢慢吃了起来。
用罢饭,两人用香茶漱了口,素梨担心赵舒现在就睡不克化,便笑盈盈道:“阿舒,陪我出去散会儿步,好不好?”
赵舒其实已经懒怠动了,可是看着素梨亮晶晶的大眼睛,他哪里拒绝得了,便点了点头。
素梨就等赵舒答应呢,闻言忙道:“我去里间给你拿披风!”
阿保这时候急急进来,低声道:“王爷,端王来了,小的把端王安顿在了碧晶馆。”
赵舒挑眉看他。
他这位大哥怎么这时候来了?
阿保忙道:“端王瞧着像是受了气,小的顺着打探了几句,端王应该是与李王妃怄气了。”
赵舒点了点头,轻轻道:“你去说一下,请大哥安心在这里住下。”
他又补充了一句:“小心看着,别让大哥来这边。”
大哥一直觊觎素梨,他不愿意让大哥再见到他的素梨。
阿保心里清楚王爷的顾虑,答了声“是”,急急退下了。
这时候素梨终于挑选了一件鸦青缎面雪狐披风,笑吟吟走了过来:“阿舒,我帮你系披风!”
如今已经是早春二月了,素梨自己只穿着桃红夹衣,系了条玉白马面裙,却担心赵舒受不得这早春之夜的寒气,因此坚持让他披上披风。
赵舒看了看素梨和他的身高差,乖乖地在锦榻边坐了下来,让素梨给他系披风。
素梨给赵舒系好披风,牵了赵舒的手,一起散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