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梨叫来解颐,吩咐道:“你回去吧,明日早上四儿若是去找我,就说我还在睡,让他先去收购梅花。等大表哥回来,就说我出城有事。”
解颐答了声“是”,自去隔壁宅子了。
服下沈寒之开的汤药后,赵舒很快就睡着了,只是他睡得很浅,素梨略一动,他就被惊醒,素梨只得留下来陪他。
她让赵舒睡在里侧,自己另拿了个锦被,在床外侧合衣睡下了。
一直到了早上,赵舒这才又醒了。
素梨喂他喝了汤药,又喂他用了几口鸡汤面,便欲服侍赵舒继续睡下。
赵舒却不肯睡了。
他挣扎着起来,道:“素梨,你我再谈谈,好不好?”
拔步床内的床头柜上放着一盏白纱罩灯,灯光莹白。
赵舒乌发披散,脸色苍白如玉,几乎与身上的白绫中衣一个颜色,这样的赵舒显得极是荏弱,素梨哪里忍心拒绝他?
当下便道:“你先说。”
赵舒凝视着素梨,轻轻道:“素梨,求你了,做我的妻子,好不好?”
素梨就想不通了:“你为何非要娶我?”
赵舒垂下眼帘,浓长睫毛在眼睑上印下丝丝缕缕的影子,原本苍白的俊脸却泛起淡淡的红晕:“我......我和你都同......同床共枕过了......”
素梨觉得好笑:“我们都穿着衣服,而且我们什么都没做。”
赵舒眼波流转,瞟了素梨一眼,又垂下了眼帘:“我......我和你有过......有过......”
素梨大眼睛亮晶晶:“有过什么?”
赵舒雪白的牙齿咬了咬嘴唇,到底说了出来:“我们有过肌肤之亲!”
素梨:“......哈哈哈哈哈哈哈!赵舒,你不会是做了什么梦吧?”
赵舒心事被素梨猜中,俊脸涨得通红,却依旧挣扎着道:“反正有过,真的!”
素梨忍住笑,道:“咱们不是一起读过《金屋梦》吗?你怎么还像个小孩子,那才是肌肤之亲。我摸摸你的脑袋,牵牵你的手这样的不算是肌肤之亲!”
说完她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赵舒:“......”
他气咻咻看着素梨,注意力渐渐被素梨的唇给吸引住了。
素梨的唇嫣红润泽,丰盈好看......
素梨继续说服赵舒:“......你看咱俩现在多好,你若是不舒服,我就过来照顾你陪伴你。我孤独的时候,也可以找你作伴。等《金屋梦》出了第三部,我去买来咱俩还一起看。过年回巩县,我预备制作一种新的香膏香脂,到时候我顺便给你弄些甜滋滋没异味的毒药过来,送你做礼物,好不好?听说宫里教坊司新排了不少歌舞,我一直想欣赏一番,等你有空了,我扮作你的侍女,你带我去——”
“唔唔——”素梨滔滔不绝的劝说被赵舒给打断了。
赵舒趁素梨正在绞尽脑汁劝说自己,忽然用尽全力一把抱住素梨,把她压倒在床上,堵住了她的嘴唇。
素梨一下子呆住了,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呆若木鸡。
赵舒起初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紧紧贴着素梨的唇——素梨的唇温暖柔软细腻,透着淡淡的龙井茶清香和玫瑰香膏的芬芳,令他心醉。
他不知道该怎么做,《金屋梦》中所谓的“亲了个嘴”,也只是说亲了个嘴而已,并没有说怎么亲。
赵舒咬住了素梨的嘴唇,素梨的唇实在是细腻紧致,他一时激动,没控制住力道,又咬了一下,很快就尝到了些咸味,知道素梨被他咬流血了,赵舒紧张极了,忙又去舔,又吮了几下,想把血全吸走。
素梨觉得赵舒的唇软软的凉凉的,在她唇上磨蹭,麻酥酥的,她浑身似过了电一般,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一股麻痒瞬间传遍全身。
赵舒亲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终于放开了素梨,贴在素梨颈侧低低喘着气。
素梨全身的血似才开始流动,她渐渐清醒了过来,这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赵舒在她耳边,断断续续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只要和你在一起,我就想亲你抱你——”
素梨颈侧被赵舒的呼吸弄得酥麻难耐,不敢再听下去,她把赵舒推回去,自己起身理了理裙子预备离开。
走到西暗间门口的锦帘前,素梨低声道:“赵舒,我想要冷静一下,这段时间咱们不要再见面了。你的身子......你还是回金明池行宫住吧!”
她心乱如麻,须得好好梳理一下。
赵舒声音颤抖:“好。”
他的眼泪已夺眶而出。
他才不愿意当素梨的小玩意儿,她喜欢时就召到身边摸一摸逗一逗,她忙碌时就把他抛到九霄云外。
赵舒紧接着道:“素梨,我说的是真的。你若是敢和别的男人......我一定会杀了他。”
他说到做到。
素梨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掀开锦帘出去了。
阿保进来,见赵舒只穿着白绫中衣仰躺在床上,身上没有盖锦被,忙上前拿起锦被盖在赵舒身上:“王爷,秦姑娘——”
他这才看见赵舒满脸的泪,不由一惊,下面的话全说不出来了。
赵舒声音带着哭音:“收拾行李,回金明池。”
阿保答了声“是”,不敢再问,忙指挥着人开始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