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害者与解救者都是他自己,齐澄。

齐澄恍惚的回到竹林教舍,小小的教舍早就涌满了人,那群霸凌的哥儿都被制服住了,而在地上坐着的便是浑身狼狈的即白月。

即白月玄色的衣裳被扯的破破烂烂,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衫,丝带绑住的青丝杂乱的散落,靴子也不知道跑哪去了,露出两只雪白的脚丫子。

但是齐澄却没从即白月青肿的脸上看到一点波澜,依旧是那副淡淡的神色,仿若与世隔绝一般,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齐澄看到这样的即白月,便想到了那个对世界绝望的自己,不由的鼻子一酸,那日即白月威胁自己的场景再现,齐澄沉默了会,从自己桌案抽屉里拿出爹爹给他备好的小毯子,趁其他人的注意力全在那群闹事的哥儿身上的时候,偷偷的盖到了即白月的身上,然后看也不敢看一眼即白月的脸色,就飞快的窜入人群。

即白月掀起眼皮看着那个窜的飞快的团子,睫毛颤了颤,紧了紧身上的毯子,沉默的坐在地上。

窜到人群后齐澄那颗怦怦乱跳的心才静了下来,妈蛋虽然即白月现在狼狈不已,但是自己还是怕他,这是这么回事!???

齐澄将这归结于即白月那双能吃小孩的眸子,以及那日与齐一铭神似的眼神。

这般想着,齐澄便也定了定心,知道自己不怂后便又开始搞事情了。

教舍里来了五个教习先生,其中一个便是被齐澄坑了顿饭的常教习;教习此刻正在询问那群哥儿欺压即白月的原因。

为首的哥儿,也就是吴姬,道:“我看见即白月偷我东西,所以想教训教训他。我又没有错,是即白月偷东西在先,我只不过动手拿回自己的东西而已。”

王教习若有其事的点点头,问:“那即白月偷你什么东西了?”

齐澄眉头一挑,抢在那个哥儿开口之前道:“教习,你怎的不问即白月有没有偷这个哥儿的东西便直接问他即白月偷了什么东西?这样不辨是非的审问,我爹爹看到了可是会生气的。”

国师老爹位高权重,不用白不用,狐假虎威也是很爽的!

王教习哼了声,道:“这还用问,若是没有偷人东西,吴姬为何会欺压即白月。”

齐澄不客气道:“你这么蠢,怎么还有脸在这里当教习,回去种田还差不多。”

王教习气的脸红,他自然不知道齐澄是国师的孩子,于是对齐澄也毫不客气,直接拿起案桌上的戒尺,抬手就欲打在齐澄脸上。

齐澄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愚笨之人,口才不佳还暴脾气,竟然在众目睽睽下打学生!?

不过齐澄麻溜的躲过去了,妈的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揍他的。

剩下的四个教习见状,马上拦住王教习,常教习不咸不淡的瞥了眼还想再打齐澄的王教习,淡淡道:“齐澄今日是祭酒大人身边的王主簿亲自领进来的。”

王教习举到半空的手一僵,憋屈的缩了回来,默不作声的退到一边。

司空曙身边的王主簿也就是王教习的大哥,王教习能进国子监教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王主簿。王教习虽想趁机攀上吴姬这条关系,但也不敢驳了他大哥的面子,只得悻悻站在一旁。

但齐澄才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欺软怕硬的王教习,委委屈屈道:“教习为什么要打我,我又没说出什么,教习本来就错了,没问清楚情况就偏向一方,这不是蠢是什么?”

王教习某种程度上说也是天赋异禀,方才还想动手打齐澄,这会儿却笑哈哈的点点头,无赖的附和道:“对对对对,齐澄说的对,不分青红皂白就偏袒一方,这不是蠢还能是什么?以后多谢齐澄指出错误,教习以后会改的。”

齐澄:“…………”

这种人………

常教习见状,出言问即白月:“即白月,你知吴姬他们为何欺压你?你们可有什么矛盾?”常教习记得即白月,王主簿一道领过来的,以即白月的年纪,不适合在竹林教舍,想来王主簿应该把这孩子分到了柳教习那处。但凡国子监的人基本都知晓,吴姬这个小霸王最是喜欢柳教习,学院之前便出过几起差不多的事情,吴姬带着一波学生殴揍别的哥儿,无非是吴姬吃味柳教习对别的哥的态度,心中愤恨;常教习还真是从未见过像吴姬这般如此霸道蛮横不讲理的哥儿。亏得是吴太傅家的孩子,不然早就被玩的家破人亡了。

齐澄也偷喵喵看着即白月,见他默不作声,齐澄那个气啊。

神他妈的闷骚性格,妈蛋威胁他的时候倒是气场全开,现在就怂的跟只鹌鹑一样,缩在地上不发一语。

“即白月?”常教习见他不语,以是即白月害怕吴姬报复,又道:“无需害怕吴姬他们,实话实说便可。”若即白月没有背景,也只有闷声吃亏的份,毕竟吴姬向来肆无忌惮惯了,他可不是普通人能惹得起的。

“教习,即白月偷了我爹爹给我的玉佩,那玉佩可是太子赐予我爹爹的,这玉佩若是丢了,太子责怪起来,我们也担不起这后果;即白月你识相点,赶紧把玉佩拿出来,不让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齐澄好笑的看着这个嚣张的哥儿,不知道他哪来的脸说即白月偷了他的东西,真是天下无敌最最最最最不要脸的狗!

作者有话要说:攻:“秋天种下一个受,冬天就能收获一堆堆受嘻嘻嘻嘻”

受:“哦,冷漠”

......................为啥没有评论了腻┭┮﹏┭┮

☆、小小年纪

陈教习一愣,看向吴姬,道:“吴姬,你可有证据证明即白月偷了你的玉佩?没有的话,话便不能乱说,事关御物,怎容你儿戏。”陈教习自然知道吴姬的恶行,他向来在国子监作威作福惯了的,这次这件事想必也是吴姬找事在先,即白月是无辜的。

吴姬笑道:“教习,我可不敢拿太子的玉佩开玩笑,”吴姬指着即白月,厉声道:“就是他,他偷了我的玉佩,玉佩肯定还在他身上,教习可以派人搜身!”

常教习还是偏向即白月的,问他:“即白月,吴姬说你拿了他的玉佩,你可有什么话要说?”

即白月垂眸,任谁都看不清他眼中的神色,齐澄要被这个三下捶不出一泡屎的即白月给气的心肝疼,他就想不明白自己之前为什么就这么怕这怂货,不过即白月既然是他的救命恩人,而且还是他便宜爹爹答应要照顾的人,那他怎么可能让这个吴姬欺负到国师府的头上。

“教习,吴姬说谎,我亲耳听到的,吴姬是因为柳教习的事情才揍即白月的,吴姬看到柳教习和即白月说话,心里气不过,”齐澄冷哼哼的看着吴姬,奶气的声音带着鄙夷:“要怪就怪你自己长的丑,你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