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浪心道,要是能睡到最好的,他当然不随便了,这不是睡不到吗?纪深肯过来保释他,龚浪不敢把这种混账想法说出口,唉声叹气地跟着纪深走出警局。
两个人走向停车场,纪深看到那个陆队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嘴里的棒棒糖。
看到他们过来了,陆队取出棒棒糖,掏出手机和纪深打招呼:“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你能给我留个联系方式吗?”
龚浪觉得自己有必要替纪深挡掉这种不长眼的狂蜂浪蝶,当场讥讽起来:“你这搭讪手法过时了吧?都什么时代了,还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这种老掉牙的台词?”
陆队淡淡看了他一眼,稀奇地说:“想不到你还男女通吃。”
龚浪心虚地看了纪深一眼,怒道:“谁男女通吃了?!”
陆队没理他,而是仔细地打量着纪深。他说:“我确实觉得你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可能偶然瞥了一眼。等我回去想想,想起来了我再联系你。”
纪深看这人不像是有坏心,目光也一片清明,没有丝毫邪念,想了想,和他交换了微信。
陆队和纪深加上好友,也不多留,只在经过龚浪身边时看了他一眼,给了他善意地提醒:“肾虚容易秃顶,我奉劝你还是悠着点比较好。”
龚浪气炸了,转头对纪深说:“这样的家伙你还和他交换联系方式!”
纪深说:“我觉得他的忠告挺在理。”
龚浪不想说话了。
无缘无故进了趟局子,龚浪决定要去蒸个桑拿去去晦气。他极力邀请纪深一起去,毕竟纪深也被他连累着跑了警局一趟,得一起去出出汗排排毒。
纪深没去桑拿房,也不想去,但还是没扛住龚浪的热情邀请,跟着龚浪去了他常去的那家。
他们两个人出了一身汗从桑拿房离开时,忙了一天的陆队也下班回家了。
陆队还惦记着觉得纪深眼熟的事,回到家后就开始去他爸的书房里随手翻阅着书架上的档案。他爸也是干这一行的,退居二线以后依然经常收集各种案件资料,他没事也经常翻着看,他觉得可能是某次随手翻看的时候瞥过一眼,但没太上心。
书房里档案那么多,陆队也没想着能随随便便翻出来,他准备等他爸遛狗回来直接问的。
闲着也是闲着,看看有没有什么新鲜案例也挺好,一天到晚办昨天那样的案子着实没什么意思。
陆队百无聊赖地等着,等到一根棒棒糖吃完了,陆父也从外面回来。
陆父现在被高校聘去当教授,每天对小屁孩吹牛,日子竟也过得有滋有味。听说儿子在书房,陆父放下伞往里走,问儿子有什么事。
陆队把早上拍的纪深拿给陆父看。
“我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陆队回忆了老半天都回想不起到底什么时候见过纪深。照理说长成纪深那样的,他遇到过的话应该不会忘记才是,唯一的可能性就是他也许在他爸这里看过。
而他爸搜集的一般都是大案重案悬案。
陆父戴起老花镜,拿过陆队的手机仔细一看,顿时怔在那里。过了好一会,他才叹了口气,说道:“那会儿我去海湾办事,正好碰上一桩案子。案子没什么疑点,就是可惜了点,一对年轻夫妻在家里自杀了,留下个七岁大的孩子。”
听到是自杀案,陆队立刻熟门熟路地在书架上罩了起来,没一会就在书架上找到归档好的自杀案资料。
他一向觉得自杀的人太懦弱,不怎么爱关注这方面的案子,这份资料他虽然打开来看过,却只是随手翻一翻,没好好看过每一份资料到底写了什么。
很快地,他从里面翻出一张照片。
难怪他想不起来。
照片上的少妇美丽动人,正处于一个女人最美的年纪,让人看上一眼就忘不了。站在她身侧的男人也长得颇为出众,与她站在一起非常般配,她们怀里抱着个半大小孩,看上去是三四岁左右。
陆队看了眼案发日期,一下子明白了。
照片上的小孩就是纪深。
没想到那小孩居然经历过这样的事。
陆队随意记下纪深父母的名字,把自杀案的记述扫了一遍,把资料塞了回去,拍拍屁股走了。
陆父早习惯他的过河拆桥,也没生气,只抬手把他儿子取过的文件拿出来重新整理一遍,毕竟他觉得什么东西经了儿子的手都混乱得很。
陆父打开文件夹,目光一顿,看着照片上的一家三口。
他听说过这一家三口的故事,这对夫妻都是孤儿,从小认识,女方曾和白家的白景河谈过一段,后来和平分手了,毕业后两个人结了婚,一起白手起家,没过多久还生了个儿子。
可惜好日子不太长久,在海湾搞实业不容易,他们的资金链出了问题,为了堵缺口借款越积越多,最后工厂直接破产,还让他们欠下了一屁股债。
一个好好的家庭从此分崩离析。
要说这个案子全无疑点,那也不全是,至少陆父觉得那些上门追债的人挺有问题。不过他只是去海湾出差而已,没法对已经结案的事指手画脚,也没处去寻已经没了踪影的讨债人。
如今再看到这张照片,陆父只能叹息一声,把它放回原处。
……
郑厉这次回郑家是为了父母离婚的事,郑妈妈不好到场,他特意回来处理一些手尾。
郑父看起来有些憔悴,连带他那个小白花初恋情人也显得没什么精神,按他们的年龄算,这绝对算是高龄产妇了,郑厉觉得这女人也挺拼的,也许真的是真爱吧。
郑厉把整理好的文件收拾收拾,去疗养院那边看郑妈妈。
结果他刚走到病房门口,就看到里面坐着个有点熟悉的身影,居然是许久没见的白媛媛。
郑厉眉头一跳。
他和白媛媛解除婚约的事迟早会让郑妈妈知道,但他没想到白媛媛会亲自来一趟。
郑厉推门走进去,喊道:“妈。”
郑妈妈脸色不太对。
她听人说郑厉和白媛媛解除婚约时问过是什么原因,所有人都语焉不详地说两家觉得不适合。
今天白媛媛过来看望她,她也没开口问,怕是郑厉欺负了人家小姑娘。没想到白媛媛遮遮掩掩地告诉她,他们解除婚约和纪深有关。
和纪深能有什么关系?
郑妈妈不是迟钝的人,她能感觉出儿子和纪深有着超出常人的亲近。
可她喜欢纪深这孩子,觉得他乖巧又听话,和自己儿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类型。纪深愿意和她儿子一起玩,是人家纪深脾气好。
听白媛媛这么说,里面似乎有内/情。
白媛媛看郑厉来了,起身说要离开。她听人说郑厉居然带纪深来见郑妈妈,觉得郑厉可能也被纪深迷惑了。那个家伙有什么好,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喜欢他?
白媛媛不想让纪深好过,更不希望自己的算计成就了纪深。
不过她不敢明着招惹郑厉。
她怕郑厉毫无风度地打女人。
看着白媛媛匆匆离去的背影,郑厉莫名觉得她没干什么好事。郑厉拉开椅子坐下,问郑妈妈:“她来做什么?”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