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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延仕脑袋一轰,难道他的终身大事,这就定下了?
“公子,您进去吧。”门前的管事恭恭敬敬地说,“是平南侯金将军在里头。”
闵延仕缓过神,点了点头,举步进门来。
金东生一见他,便大声恭维:“公子果然一表人才,我来了京城这些日子,见了无数王子公孙,无人能与贵府长孙相比,老相爷好福气,闵大人好福气。”
老相爷对孙儿道:“我与你父亲,将你的堂妹初霞许配给了金将军的独子,不日完婚,往后一家人,见了面不要这样拘束。“
闵延仕的心,重重地落回肚子里,但下一刻,又为无辜的堂妹不值,可怜那孩子无父无母,寄居在家中,就被祖父这样轻易地打发了婚事。
那之后说的话,闵延仕都没往耳朵里听,最后金东生走了,他被祖父和父亲叫到跟前,说他待客不大气。
这样的责备,闵延仕已经听得厌倦,连情绪也不会波动半分,直到祖父提起他的婚事。
“金东生原是要把他的女儿嫁给你,我和你爹爹再三推辞才没让他得逞,但这位御前新宠,我们也得罪不起,家里几个女孩子待字闺中,便挑了一人给他的儿子续弦。”老相爷道,“来年我退下后,你也要多多与金家联络,多一分势力,总好过多一个对手。”
“是。”闵延仕面无表情地应下。
此时便听父亲说:“这些年上门提亲的不少,我和你爷爷都相不中,思来想去,你还是娶帝女为宜。”
老相爷道:“但是宫中适龄公主,皆是低品位的妃嫔所出,尚不如公侯世家的嫡女来得尊贵,不如不娶。”
闵延仕毕恭毕敬地站着,一声不吭,他无权选择自己的将来,一切听从安排即可。
老相爷继续道:“胜亲王父子若当真死了,从此朝廷再无隐患,以皇帝对你姑姑的深情,你娶了尧年,更能讨皇帝的欢心。”
闵延仕猛地抬起头:“这件事,您与姑母商议过吗?”
老相爷干咳一声,他自然是遭长女所嫌,这么多年说的话不出十句,但这件事可用不着她点头,要紧的是皇帝欢喜。
他道:“我和你爹自然会安排好,外人若是问起你的婚事,你也不要一问三不知,就说家中已经在张罗。”
可闵延仕又问:“倘若……姑父父子还活着呢?”
老相爷巴不得大女婿和外孙化成灰飞,恨恨道:“他们死了,你要认清这个事实。”
与此同时,祝家兴华堂内,夫妻二人商议老太太要扶意从胜亲王府门里嫁过来一事,祝承乾妥协了,并劝说妻子进宫向皇后提出请求。
大夫人被逼急了,流着眼泪说:“你是嫌我被皇后骂得还不够狠,嫌我还不招惹她讨厌,这一年来,我在她跟前,哪一次是高高兴兴,哪一回进宫不受责备?连我哥我嫂子都能来指摘我的不是,我在你们祝家白忙一场,如今连娘家都要回不去,你还来坑我?”
祝承乾好生道:“你听我把话说完,你就这么对皇后讲。”
他教妻子对皇后说,希望将来的公爵夫人能有好出身之外,也为了能缓和近来关于皇帝不重视纪州,有意裁撤兵权的谣言。
大夫人将信将疑:“这管用吗?皇帝要裁撤兵权,与言扶意从哪里嫁过来,有什么相干?”
祝承乾道:“自然是肯定闵姮她纪州王妃的地位不会被动摇,你可别忘了,兵权在她手里。”
大夫人不屑地说:“我也是真奇怪,皇帝为什么不在五年前就把兵权收回来,甘心交给一个女人?”
祝承乾叹道:“那可是胜亲王一手打下的天下,每一个手下都愿意为他付出性命,皇帝若当时就收回一切,闵姮母女下半辈子没了仰仗,他们必定造反。总之说来话长,你照我说的去劝皇后,皇后比你聪明,她会婉转地告诉皇帝。”
大夫人的眼珠子幽幽一转,清了清嗓子说:“那我也有个条件。”
祝承乾道:“你说便是。”
大夫人眼中透出满满的嫌恶:“言扶意进门后,不论我这个婆婆如何做规矩,你当公爹的不要帮着说话。别叫你老娘儿子一怂恿,就来寻我的不是,你现在就发誓答应我,你若插手,就让祝镕不得好死。”
祝承乾恼道:“我答应你便是,什么发誓赌咒,何苦来的。你做婆婆教训儿媳妇,天经地义,可你也别无理取闹,别忘了你上头还有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