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作者应该跟这件事没有什么关系了,但萦绕在脑袋里的问题却有很多:
第一,画是什么时候放进雕塑里的?
第二,这种情况下雕塑还是真的吗?
第三,背后真正的卖家知道这件事吗,又是从谁那儿得到的雕塑?
……
其实这些问题都跟官司没太大的关系,但但凡是个正常人都忍不住想要思考一下背后的故事。
一行人在这桌旁纳闷了半天,又转到外间坐下来喝茶,仔细地聊了很久,到饭点甄复国还请吃了一顿午饭。
结束后费靖要去赶律协那边的会,先走了。
程白他们四个则回律所。
边斜跟詹培恒坐在后面,简直一脑袋的乱麻:“这剧情也太玄乎了吧?画藏在雕塑里,雕塑拍卖了,然后拍下来的这个人正好从事相关行业,还声称自己不知道,就是个巧合。程律,詹律,我刚才听你们聊的时候,提什么‘法律适用’和‘物之所在地’,怎么个说法呀?”
詹培恒先开口跟他解释。
但解释了半天,边斜没懂。
程白这才换了个简单的说法,先问他:“画作是马乔博物馆的,甄复国在意大利买了这幅画,现在画带回了中国。你觉得诉讼的时候,该用哪国的法律来判案呢?”
边斜张了张口,想说既然画在我们中国,自然按照我们国家的法律来判啊。
但要回答时,又觉得好像不对。
整个人一下就进了一种蒙圈的状态。
程白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神情,笑起来,又问:“再假设,英国的法律倾向于保护画作真正的持有者,意大利的法律倾向于保护善意购买人,而我们国家的法律虽然有‘善意取得’一条,但适用条件非常严格,而且怎么证明‘善意’在司法实践上还没有一个可供参考的标准。在这种情况下,你是被告律师,会希望法院判案参考哪国的法律?如果你是原告律师呢?”
“我,靠……”
边斜听完没忍住爆了一句粗。
“门道这么深的吗?”
所以这案子首先需要面临的问题,其实是跟对方律师撕扯到底适用哪一国法律的问题。
先把这前提解决了,才能打官司。
但因为各国法律的偏向不同,判决结果极有可能大相径庭,所以光这一环就能搞出一堆事来了。
他晃了晃自己的脑袋,觉得现实真是比小说还精彩,但回忆起今天整个接触的过程来,又冒出新的疑惑:“哎,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记得第一次你跟我签合同的时候,也问了今天问过甄复国的那三个问题。为什么要这样问啊?尤其是第三个问题……”
性取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