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清疏身子微微颤了下,敛眉说:“与你无关。”
“你已经有腺体了,正常的oga发情期只是有些难熬,忍一忍还是能忍过去的,像你这样汹涌地几乎失去神志的几乎没有。”
几乎,就代表还是有的,他见过的第一个是被改造的母亲,第二个第三个是和她一样吃了那些药的人。
沈隽意没管他的排斥,伸手碰了碰他的手腕,又抬手拨了拨他的领口,嘴角含了一丝笑,“你这里的红色印记,是药物的排异反应吧,你是自己没发现,还是不在意”
傅清疏躲了下他的触碰,蹙眉说:“普通过敏罢了。”
沈隽意眼底闪过沉痛,再也状做不了若无其事的带笑,咬着牙低声说:“你会死在这上面,宁愿豁出命,你也不后悔吗”
傅清疏别过头说:“我生我死我一个人的事,你管不着,不需要你置喙。”
沈隽意点点头,说了声“好”,然后当着他的面,一支、一支地将药拧开,倒进他面前的空碗里,一声不吭。
傅清疏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倒完了,将玻璃管扔进垃圾桶,然后端起碗就往嘴里送。
“啪”傅清疏抬手将碗一下子挥在地上,四分五裂地淌了一地药,胸口剧烈地起伏,这一下显然几乎用尽了他的全力。
傅清疏怒道:“你干什么”
沈隽意坐在椅子上,无所谓的说:“我尝尝药。”说着又将他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他:“我生我死我一个人的事,你管不着,不需要你置喙。”
傅清疏被气的脸色发红,身子比原先颤的更厉害,嘶哑着声音说:“你能不能像个成年人一样,别这么任性这种药也能乱吃的你不要命了”
沈隽意没说话。
傅清疏说:“今天暂时标记的事情我不追究,你打了我的药我也当没发生,以后你不要再到实验室来找我了。我不适合你,自始至终也没有打算和你在一起,别再浪费时间了。”
沈隽意看着他,说:“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傅清疏沉默良久,“你说。”
“从今天开始,你不准再用这个药。”沈隽意看着他的眼睛,一瞬不离的盯着他,似乎能将他灵魂都抽出来。
傅清疏别过头:“好。”
沈隽意拿起自己手机,站起身说:“傅教授,再见。”
他规规矩矩地说完就出了门,没有再回头,也没有吊儿郎当的回过身,气死人的笑说:“傻逼才答应你呢,我偏不。”
第二天是周一,沈隽意一大早就起来了,在两个室友还跟死猪似的就出了门,去见晟哥。
严保也在。
地方在一个鱼龙混杂的夜场,因为是白天又是大早上所以没什么人,他进去的时候前台几个小姑娘指指点点地笑了一阵儿,问他白天来可没有姑娘一块玩儿,都下班了。
沈隽意装没听见,径直往一个包间里走,结果一推开门,一个酒瓶子就迎头砸了过来。
进口洋酒和地摊儿啤酒不一样,瓶子都比它们硬上不少,要不是沈隽意动作灵敏,现在脑袋上已经被开了瓢。
“晟哥气这么大,昨晚上没泄干净火”沈隽意笑了声往里走,突然被两个人抓住了手腕,他没挣扎,被押到了晟哥面前。
面前半米处,一个黑衣男人靠坐在沙发上,单手斜搭,嘴里叼着根烟,指尖规律地敲了一会,也不说话。
“哟,大学生来这种场合可不太好啊。”晟哥和善地笑了下,伸手拍拍沈隽意的肩膀,暗里戳刀:“前几天打架的时候不是挺凶么,这会儿软了”
严保也是从晟哥手下出去的,不像沈隽意那种天不怕地不怕,他手底还有兄弟要靠他吃饭,只能小心翼翼地说:“晟哥真是说笑了,在您面前他就是一毛孩子,什么大学生,跟咱们面前讨饭吃的时候也就到您腰高。”
“底下儿的人打残了,没事儿。”晟哥半倾身,看向沈隽意,一字一顿地说:“你打狗,也得看主人,怎么出去两天就开始觉得自己能耐了,敢打我的脸了”
沈隽意抖了抖肩膀,从两个黑衣壮汉手中挣脱出来,挺直腰杆儿说:“我打了,当街要强暴别人的废物,我替晟哥管教管教。”
晟哥还是笑,靠向椅背嘴角一勾说:“咱们兄弟认识八九年了,我还不知道你有这英雄救美的心今天来,又是为了英雄救美”
沈隽意面色如常,声音平静地笑了声:“人是我打的,晟哥心里有气照我一个人来,别找傅清疏的麻烦,他就是个普通老师,那双手也就拿得动两本书,会打个屁的架。”
晟哥哈哈哈笑起来,可笑着笑着他忽然收住表情突然一变,手里的烟头往沈隽意手背上一按,顿时有股皮肉烫焦的气味。
严保被吓得头皮发麻,冷汗在背后铺了一层有一层,伸手想去夺烟又不敢动,差点没跪在地上,反观沈隽意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沈隽意抬头,蓝黑色的眼睛毫无波澜,淡淡说:“别找他麻烦,有事冲我来。”
“好小子。”晟哥意味不明的说了句,不知道是夸还是讽,将捻灭的烟头扔到了地上,轻笑了声又说:“喜欢那个人”
“不喜欢,我跟他没关系,但如果你要因为我找他的麻烦。”沈隽意面上冷淡,嘴角勾着的笑也深了一些,以气声说:“咱俩得死一个。”
晟哥眸色泛冷:“你威胁我”
沈隽意拿起桌上半瓶酒,往手上烟疤倒了点儿,浑不在意地甩了甩,然后说:“我听那男人打过电话,他说要不是陪的你高兴了,他才不来办那个差事,你认识的”
晟哥一怔,笑了:“怎么敢情今天来不是为了认错儿,是兴师问罪”
沈隽意坐在一侧的沙发上,视线环绕了一圈,“我不敢,问问。”
晟哥心说:你连我的人都打了,在我面前就没服过软,你不敢你真不敢。
“我是认识,不过不能告诉你,想知道就自个儿查去吧,真要查出来那条小命就赏你了。”晟哥磨了下牙,在心里骂人。
沈烽那小子跟了他不少时间,他也玩儿腻了,有天半真半假地说想要沈隽意,他兴头上来就说,凭你本事。
沈隽意不服管,从小就狠,没有他不敢打的架,真要是能被沈烽勾到手,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岂不好。
结果事儿闹成这样。
沈隽意坐了会,说:“行,您也告诉那人,让他小心点儿别被我查出来。”
那天以后,沈隽意果然就没来过实验室,连上课的时候也不在,傅清疏从讲台上扫了一眼,又垂下眼去。
半个月过去,温度越来越高,跟把人活活塞在了蒸笼里反复炙烤似的,学生们也无心上课,垂着头玩手机。
陈清婉觉得向来就冷的傅清疏现在简直又拔高了一个层次,堪比珠穆朗玛峰似的高冷,小心地抵了抵许奕说:“哎,你知不知道原因啊”
“什么”许奕侧头。
陈清婉悄悄指了指傅清疏,小声说:“你觉不觉得教授好像更冷了,平常话虽然不多,但是偶尔也能跟我们开开玩笑,为什么现在连话都不怎么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