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家不会赶这样的热灶,可存了这样心思的,她这心里头又有顾忌。
俞阿婆却觉得秦老娘太过操心了,今时不同往日,凭着秦白芹,秦家可是不比旧年了,说不得一年就是一个台阶,不出两年就要改换门楣了。
秦连凤今年不过十六岁,小小子,又是家里的老幺,即不指着他顶门立户,又不指着他立马就传宗接代,就是到了二十岁上再成亲亦是不碍的。
而到了那辰光,想挑个甚样的媳妇,可不比这会子容易。
拍着床沿告诉秦老娘:“这样看来,咱们老五倒是个有福气的,你只管稳坐泰山就是。”
一句话说得秦老娘啼笑皆非,可到底脸上的笑容只绽出了五分就又收了回去:“只你瞧我,岁数不很大,可记性却是一天比一天坏了,也不知道再过两年,会不会就老糊涂了。”说着就想起了方老夫人和姚老太太:“都这样大的年纪了,还这样耳聪目明,也不知道我往后有没有这样的福气,不给孩子们裹乱的。”
听到秦老娘说起自己记忆一天不如一天,俞阿婆也深有感触,正欲点头,听得秦老娘提起方老夫人和姚老太太,前者还罢了,后者却是一下子勾起了她之前忘了的话头来了,一拍大腿,已是道:“我想起来了,我方才还想问你呢,姚家老太太的伞寿办得如何,可是风光?”
秦老娘见她还是这样一幅风风火火的性子,再次哭笑不得,不过还是告诉她,道:“自是风光的,举姚氏全族之力办的寿宴,怎么可能不风光!”
又细细告诉她知道,堂上挂了多少喜幛,堂下摆了多少席面,请了多少宾客等等的话儿。
俞阿婆听了就在心里盘算了一遍,不住地咋舌道:“姚家老太太可真是有福气。”
秦老娘就道:“福气也是自个儿挣来的。”说着又把老人家婉拒了白芹壅制的事儿告诉俞阿婆听,又叹道:“所以我说,老太太可得长命百岁才好的。”
俞阿婆一时也听住了,半晌才道:“我老婆婆在世的时候也说过,积财积物不如积福积善。”
老姐妹二人一时默默,秦老爹一行四人回来了。
走路虽还算稳妥,可面上俱已有了两分醉意。
秦老娘唬了一大跳,忙过来服侍秦老爹茶水。
方良心里虽明白,嘴里却已是唠叨起来了,问了许氏一大通老两口的起居,又非得叫许氏扶着过来客房,同秦老爹道:“秦叔,我们今天先歇了,明儿,明儿,再说话。”
秦老爹略一点头,吃了一大碗醒酒汤,又泡了脚擦了脸,酒意已消,又吃了一盏俨茶,觉得脑子清明了起来,才将揣在怀里的一大卷合同银票取出来交给秦老娘保管。
秦老娘应了一声,催了丈夫赶紧歇了,就要收起来,哪里知道合同里还卷着一叠厚厚的银票,倒是唬了一大跳,秦老爹就告诉她:“这是定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