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意识到这不该是惊讶的时候,正了色,退到一旁为他打开门:“明天的行程已经安排好了。”
“辛苦了。”易寻径自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几步过后,却转过了身。
袁满忙不迭迎上前:“易先生?”
周可可这天睡得迟,洗完澡趴在了床上,还是放不下手机。
因为昨晚上传的曲奇饼干视频,她的粉丝们大吵了一架,为烤曲奇能不能用高筋面粉这种事争得不可开交。
曲奇的配方多是低筋面粉,而她自己的习惯是用高筋面粉,再用加量的黄油来中和面粉的筋性,这样的饼干口感会非常脆,只是对技术的掌握要求严格了一点,不那么容易成功。
她只好连夜写了个科普,详细说明了两种配方各自的利弊。只是正经科普发出去没什么人看,大家普遍对吵架更感兴趣,弹幕越积越多,密密麻麻让人眼花,她逐渐支撑不住浓浓的困意,进入了梦乡。
天气晴朗,第二天,窗外依然是亮得那么早。
周可可睁开眼,思绪处于半醒的状态,但一见到枕边黑发浓密的脑袋,彻底清醒就只是半秒钟的事。
她浑身一个激灵,几乎要叫出声的一瞬,认出了这个倚在自己身边的男人。
他身上还是昨天的衬衣,穿得整齐,睡得也规矩,好像就是刚刚从外面回来,躺下不久的样子。
她看着他并不怎么放松的睡颜,心跳渐渐回归平缓。
男人睡得确实不沉,在她刚数到第六根睫毛的时候,那对浓密的羽扇就随着紧拧的眉心徐徐展开。
稀薄的晨光中,两个人再一次对视了。
没什么经验、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情形的周可可,问他话的语调小心翼翼的。
“你不是,要出差吗?”
第4章cocochoo
易寻没答。
他的瞳孔是平静的湖,一圈波澜不起,她愣生生的样子在水面形成倒影。
接近一分钟的时间里,他都维持着这个状态一动不动,静静地打量着她的脸,周可可在这道直白的目光注视下,圆溜溜的黑眼珠从中间慢慢转向了左边,一会儿后,又转向了右边。
脸上应该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一想,不放心地抬手摸了几下,好在并没有收获,人却更不知所措了。
她开始困惑自己怎么会睡得这么沉,一个大活人进了房间,在她身边躺下,都没能让她惊醒,才造成了现在这样的困境。
他这样光盯着人不说话,实在是挺让人紧张的。
无措地等了好久,对方还是没出声,她只好更加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易寻?”
“嗯。”男人终于有了反应,只是视线依旧定格在她的脸上。
“那边出了点状况,”他回答得心不在焉,嗓音微哑,说了半句,后半句隔了一会儿才接着说,“临时取消了。”
“噢,这样吗?”周可可听到他说话,倒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她猜测他是刚醒,人还有点懵,所以还不太在状态。她关切道,“没关系的吧?”
易寻说:“没关系。”
“那就好。”周可可咧开嘴,顺势就坐了起来。
被子缠绕在胸口,在她熟睡中无意被揉成了团,她挣扎了好几下才从中解脱,然后无辜地搓了搓头发,对身旁的男人道:“我先起床了。”
“啊。”刚说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赶紧捂住了胸口。
差点儿忘了自己还真空穿着睡衣。
顾不得注意对方的表情,周可可窘迫地把自己遮掩着,蹿下了床,灰溜溜地跑进洗手间里。
好尴尬,好尴尬……
她不敢去看自己红透的脸蛋,站在镜子前扎了头发,把牙膏挤了,闷头刷牙。
刷着刷着回过味来,刚才那个动作是不是没有太大的必要,毕竟他已经是她的……
“老公。”
其实,那天刚领完证,周可可就这么叫过他了。
脆生生,甜津津。这样的形容好像是在吃阿克苏的冰糖心苹果。
她当时处于脑子很热很热的状态。
——要不然也不会随随便便答应结婚。
她的本意是,既然结了婚,那就早点适应这份新的关系。
然而,这一声叫出口,别说她自己,连易寻也是惊讶了一下。他这种一向风平浪静、反应寡淡的人,吃惊的模样看起来还是挺有意思的。
周可可感受着易寻的情绪震动,寻思着,既然大家都这么不习惯,那还是慢慢来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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